第41章 手术室的灯光 1
复员后，汪习武运气很不好，被安排在畜牧站养公猪（其实只有三只公猪）。他很生气，认为是站里的领导故意给他难看，因此常常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给领导看。有一次他回乡下喝朋友喜酒，畜牧站的贺副站长趁机偷偷地把公猪赶去给亲戚的一群母猪配种，他知道后很生气，冲进办公室指着贺副站长说：“男人做鸭得了舒服还有收入呢，公猪比做鸭辛苦多了，你怎能分文不付？”
贺副站长的脸涨成猪肝色，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他又大声说：“你以为自己有权吗，干脆把我也赶去给你不生孩子的亲戚配种嘛。”
贺副站长站起来嘿嘿笑。他把发票往玻璃板上用力一扔，说：“这是公猪应得的出勤费，一千块一分也不能少，想占公家的便宜没门。”说完脸黑黑地走了。
贺副站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嚷了一句：“神经病！萨达姆！”
汪习武刚到乡里时大家都以为他干不了，但干部群众很快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凭着常人难以做到的韧性和忍性，使全乡的计生工作提前完成了任务。
有个种香蕉的大老板以为有后台硬是不肯交税，弄得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他知道后一拍头上的伤疤，二话不说就带着乡里的干部职工去老板的地里砍了八汽车的香蕉当税款。走时汪习武还严词警告他，以后不按时交税除了罚款外还要取消租地合同。老板知道他和县委书记的关系很铁，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惹他，老老实实按时交纳了税款。
汪习武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去年“八一”建军节那天，县里部分退伍兵自发聚会庆祝，我被他硬拉去喝酒。酒过五杯后，他便自告奋勇指挥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我是一个兵》，唱《我们的老班长》，唱《梦驼铃》，唱得大家热血沸沸，唱得大家热泪满眶，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军营。由于喝酒太多，很多退伍兵都醉了，也有人偷偷溜走了，老板找不到买单的人，汪习武站出来主动用自己的工资付了账，然后很大方地把发票撕掉。
当过兵的人大多数都有这种性格。
下到红棉乡蹲点的当天晚上，他陪我去镇上散步。我说，你结婚十年了该要孩子了。他说，我是个没蛋之人，生个屁孩子啊。接着他告诉我，在部队时因为一次翻车事故，医院把他的两个蛋子都摘掉了。我说，北京有家医院做这种移植手术效果不错，有时间你应该去住院把手术做了。他摸摸裤裆说，现在工作忙，钱也不大够。再说，没有孩子做计生工作有说服力啊。说完蛤蟆般哈哈大笑。
有一次我们一同去围捕一个抢劫歹徒。当时歹徒已躲进镇上一座刚落的楼房里，扬言派出所不退兵就引爆身上的炸药与楼房同归于尽。我用望远镜看到歹徒身上真的绑了一大包东西，派出所长董一点判断一定是烈性炸药，主张先退兵以后再想办法。汪习武一拍额头上的伤疤，说：“退你个头啊，妈的，你们都不长脑袋的。”他捋起裤腿又说：“你们想想，歹徒是因为抢钱才追逃进楼房的，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他有可能准备炸药吗？你们再想想，这楼房是别人的，他不可能提前进去藏上炸药，而且据我所知这歹徒前几天才去民政局登记，一个要结婚的人了他会想死吗？”他的话把我们都弄糊涂了。我们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猛地站起来对着歹徒大声喊：
“你听着，不投降休想逃出去。”
“老子不怕你们，大不了与楼房同归于尽。”
“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投降？”
“你们统统离开，否则我真的点炸药了。”
“妈的，你不怕死，老子更不怕死。”他边说边举起塑料手枪向楼房冲去，歹徒见来人气势汹汹立即就瘫倒在地，派出所的干警一拥而上将歹徒拿下。经检查歹徒身上的炸药包其实就是一团破布。
这事在乡里一下子就传开了，汪习武见到有人提起这事就满不在乎地说，屁大小事，说来说去干吗。我问他，你怎么对歹徒如此了解？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他是我的堂弟，从戒毒所出来不到三个月。
不久，他向我请假要去北京做手术。我建议他冬天去刀口容易愈合。他说：“不能等了，冬季还有更多工作要做。”
我说：“你爱人有什么意见？”
他摇摇头说：“别提了，昨晚她还和我吵。她恨不得今天就把蛋子给我装上，明天肚子就大起来。”
我说，钱不够我借给你。
他说，不用了，领导的钱怎么能随便借呢。
第二天一早他就动身走了，没想到仅一星期他就回来了。我惊奇地问：手术怎么样呀？他拍拍额头上的伤疤说：“他妈的，现在的科技真是绝了，想不要蛋就不要蛋，想要蛋就有蛋。”说这话时，他眼里放射着光彩，脸上的笑容跑到耳朵边，额头上的蚯蚓也显得生动起来。
妻子怀孕三个月后，汪习武被组织部安排去省委党校学习，而且一去就是八个月。
凌晨5点25分，浓雾还没散去，我们就在瘦狗岭半山腰上终于将盗窃橡胶水的不法分子擒获。
这已经是派出所第三次上山伏击行动了。
瘦狗岭位于红棉乡的中部，实际上是一座马鞍形的大山，主峰不高，坡地较多，四周都被农民种上了橡胶林，且大部分胶树都到了收割期。因此，近年来发生过多次偷胶水的案件，尽管派出所上山侦查过，村里也经常派人巡山，但盗窃分子还是十分的猖獗。
窃贼落网前，我们在橡胶林里埋伏了整整七个小时，头发衣服都被雾水打湿了。
窃贼身材不高，四肢粗壮，行走敏捷。正当他不慌不忙将最后一杯胶水倒入水桶准备下山时，躲在树后的警察一涌而上将他按倒在地。他不但不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轻一点好不好，伤了手脚我回去怎么做工？”
董一点用手铐扣住他的双手大声训斥道：“你叫个****毛呀，别给老子装糊涂，再喊老子揍你！”
他抬起头挣扎着说：“警察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敢打我就告你们。”
董一点手一扬“啪”的一声巴掌打下去：“老子打你怎么样，有胆子告去哇。”窃贼见董一点真火了，故意把头贴在地上再也不敢吭声了。
董一点是红棉乡派出所的所长，人不高，长一个酒糟鼻子，读书不多，屁股坐不住，喜欢研究八卦，每天上午上茶店串门打牌，下午就腰间别着手枪手铐，双腿蹬一辆自行车下村里转来转去，好像有办不完的案子似的。
天亮后，管理户籍的警察认出了窃贼，他的名字叫毛九根，是水鸭村的村民。据民警介绍：毛九根今年二十八岁，职业中学毕业，老实本分，没有前科，在村里口碑不错。
一贯胆小怕事的毛九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返回乡里的路上大家都很高兴，以为抓到台湾的******似的，有人还吹起口哨来，董所长也当场表态：回去立即请大家喝早茶。
此案始发于两个星期前。那天，羊角村村民梁四气鼓鼓地来到派出所报案，说他的胶水连续三天被人盗走损失不少，并扬言如果派出所不处理他就要报复。
经过派出所侦察调查，发现这几次盗窃行为相当离奇，一是窃贼没有伤害胶树，也没有砸烂一只胶杯；二是窃贼以假名将胶水卖给了收购站，并且当场索要了现金。后来再查下去线索就断了。
梁四小学没毕业，五大三粗，嘴唇上留一撮毛，耳朵边有颗很大的黑痣，是羊角村第一个富起来的农民，凭着兄弟多家族大的优势，曾抢地占山还打伤过村干部，先后被派出所拘留过两次，群众都暗地里叫他“梁一霸”。是谁吃豹子胆敢偷他的胶水。为了稳定人心，也为了给梁四一个交代，我和董一点精心策划了这次“擒贼”行动。
经过审讯，毛九根讲出了偷胶的原因。原来毛九根自少就勤奋朴素，敬孝老人，家境也算过得去，三次被村委会评为“助人为乐”的好村民。特别是近几年来种香蕉赚了一些钱，并找了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没想到，正当他准备登记结婚时，女朋友突然提出要分手，且不到一个月就嫁给了邻村四十多岁的梁四。横刀夺爱谁能忍受。生性懦弱的毛九根一怒之下拿着菜刀找梁四算账，但到了梁四家门口他就退却了。他冷静地想了想，明着斗绝对斗不过他，弄不好自己还会吃亏。于是，他就想出了偷胶水暗中报复的计划，几次得手后见派出所没什么动作又接着干，结果被我们抓住了。
交代完作案动机后，毛九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尽管他跪在地上装得很轻松的样子，但脸上还是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董一点很牛B地说：“傻B，为了一个女人去犯法值得吗？”
毛九根脸一歪，说：“为了她犯法怕什么，我死都愿意。”
我开导说：“在没有履行结婚登记手续之前，任何一个女青年都有选择和谁结婚的权力。这是法律给她的自由。你知道吗？”
“不知道。在我们农村，女朋友只要上男方家吃过饭睡过觉就是老婆了，哪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擦去眼角米粒大的黄色眼屎满不在乎地说。
董一点笑笑说：“你和她真的睡了吗？”
“睡了，处女还是我开的呢。”毛九根自豪地说。
我说：“你们是按当地风俗订的亲吗？”
“是，她还花了我不少的钱呢。”他抹了抹眼泪说。
我提醒道：“你认为他侵犯了你的权益应该通过法院去解决。”
“找法院有个屁用。在我们这里是没有公道可讲的，有钱什么事都可以摆平。”他双眼盯着董所长大声嚷道。
“他妈的你胡说，有本事你去把她夺回来呀。”董所长气得脸色发青。
董所长又细声地说：“看你以前给我送过几斤狗肉的感情上，我今天不想再揍你，但你也不要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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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副站长的脸涨成猪肝色，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他又大声说：“你以为自己有权吗，干脆把我也赶去给你不生孩子的亲戚配种嘛。”
贺副站长站起来嘿嘿笑。他把发票往玻璃板上用力一扔，说：“这是公猪应得的出勤费，一千块一分也不能少，想占公家的便宜没门。”说完脸黑黑地走了。
贺副站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嚷了一句：“神经病！萨达姆！”
汪习武刚到乡里时大家都以为他干不了，但干部群众很快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凭着常人难以做到的韧性和忍性，使全乡的计生工作提前完成了任务。
有个种香蕉的大老板以为有后台硬是不肯交税，弄得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他知道后一拍头上的伤疤，二话不说就带着乡里的干部职工去老板的地里砍了八汽车的香蕉当税款。走时汪习武还严词警告他，以后不按时交税除了罚款外还要取消租地合同。老板知道他和县委书记的关系很铁，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惹他，老老实实按时交纳了税款。
汪习武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去年“八一”建军节那天，县里部分退伍兵自发聚会庆祝，我被他硬拉去喝酒。酒过五杯后，他便自告奋勇指挥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我是一个兵》，唱《我们的老班长》，唱《梦驼铃》，唱得大家热血沸沸，唱得大家热泪满眶，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军营。由于喝酒太多，很多退伍兵都醉了，也有人偷偷溜走了，老板找不到买单的人，汪习武站出来主动用自己的工资付了账，然后很大方地把发票撕掉。
当过兵的人大多数都有这种性格。
下到红棉乡蹲点的当天晚上，他陪我去镇上散步。我说，你结婚十年了该要孩子了。他说，我是个没蛋之人，生个屁孩子啊。接着他告诉我，在部队时因为一次翻车事故，医院把他的两个蛋子都摘掉了。我说，北京有家医院做这种移植手术效果不错，有时间你应该去住院把手术做了。他摸摸裤裆说，现在工作忙，钱也不大够。再说，没有孩子做计生工作有说服力啊。说完蛤蟆般哈哈大笑。
有一次我们一同去围捕一个抢劫歹徒。当时歹徒已躲进镇上一座刚落的楼房里，扬言派出所不退兵就引爆身上的炸药与楼房同归于尽。我用望远镜看到歹徒身上真的绑了一大包东西，派出所长董一点判断一定是烈性炸药，主张先退兵以后再想办法。汪习武一拍额头上的伤疤，说：“退你个头啊，妈的，你们都不长脑袋的。”他捋起裤腿又说：“你们想想，歹徒是因为抢钱才追逃进楼房的，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他有可能准备炸药吗？你们再想想，这楼房是别人的，他不可能提前进去藏上炸药，而且据我所知这歹徒前几天才去民政局登记，一个要结婚的人了他会想死吗？”他的话把我们都弄糊涂了。我们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猛地站起来对着歹徒大声喊：
“你听着，不投降休想逃出去。”
“老子不怕你们，大不了与楼房同归于尽。”
“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投降？”
“你们统统离开，否则我真的点炸药了。”
“妈的，你不怕死，老子更不怕死。”他边说边举起塑料手枪向楼房冲去，歹徒见来人气势汹汹立即就瘫倒在地，派出所的干警一拥而上将歹徒拿下。经检查歹徒身上的炸药包其实就是一团破布。
这事在乡里一下子就传开了，汪习武见到有人提起这事就满不在乎地说，屁大小事，说来说去干吗。我问他，你怎么对歹徒如此了解？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他是我的堂弟，从戒毒所出来不到三个月。
不久，他向我请假要去北京做手术。我建议他冬天去刀口容易愈合。他说：“不能等了，冬季还有更多工作要做。”
我说：“你爱人有什么意见？”
他摇摇头说：“别提了，昨晚她还和我吵。她恨不得今天就把蛋子给我装上，明天肚子就大起来。”
我说，钱不够我借给你。
他说，不用了，领导的钱怎么能随便借呢。
第二天一早他就动身走了，没想到仅一星期他就回来了。我惊奇地问：手术怎么样呀？他拍拍额头上的伤疤说：“他妈的，现在的科技真是绝了，想不要蛋就不要蛋，想要蛋就有蛋。”说这话时，他眼里放射着光彩，脸上的笑容跑到耳朵边，额头上的蚯蚓也显得生动起来。
妻子怀孕三个月后，汪习武被组织部安排去省委党校学习，而且一去就是八个月。
凌晨5点25分，浓雾还没散去，我们就在瘦狗岭半山腰上终于将盗窃橡胶水的不法分子擒获。
这已经是派出所第三次上山伏击行动了。
瘦狗岭位于红棉乡的中部，实际上是一座马鞍形的大山，主峰不高，坡地较多，四周都被农民种上了橡胶林，且大部分胶树都到了收割期。因此，近年来发生过多次偷胶水的案件，尽管派出所上山侦查过，村里也经常派人巡山，但盗窃分子还是十分的猖獗。
窃贼落网前，我们在橡胶林里埋伏了整整七个小时，头发衣服都被雾水打湿了。
窃贼身材不高，四肢粗壮，行走敏捷。正当他不慌不忙将最后一杯胶水倒入水桶准备下山时，躲在树后的警察一涌而上将他按倒在地。他不但不害怕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轻一点好不好，伤了手脚我回去怎么做工？”
董一点用手铐扣住他的双手大声训斥道：“你叫个****毛呀，别给老子装糊涂，再喊老子揍你！”
他抬起头挣扎着说：“警察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敢打我就告你们。”
董一点手一扬“啪”的一声巴掌打下去：“老子打你怎么样，有胆子告去哇。”窃贼见董一点真火了，故意把头贴在地上再也不敢吭声了。
董一点是红棉乡派出所的所长，人不高，长一个酒糟鼻子，读书不多，屁股坐不住，喜欢研究八卦，每天上午上茶店串门打牌，下午就腰间别着手枪手铐，双腿蹬一辆自行车下村里转来转去，好像有办不完的案子似的。
天亮后，管理户籍的警察认出了窃贼，他的名字叫毛九根，是水鸭村的村民。据民警介绍：毛九根今年二十八岁，职业中学毕业，老实本分，没有前科，在村里口碑不错。
一贯胆小怕事的毛九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返回乡里的路上大家都很高兴，以为抓到台湾的******似的，有人还吹起口哨来，董所长也当场表态：回去立即请大家喝早茶。
此案始发于两个星期前。那天，羊角村村民梁四气鼓鼓地来到派出所报案，说他的胶水连续三天被人盗走损失不少，并扬言如果派出所不处理他就要报复。
经过派出所侦察调查，发现这几次盗窃行为相当离奇，一是窃贼没有伤害胶树，也没有砸烂一只胶杯；二是窃贼以假名将胶水卖给了收购站，并且当场索要了现金。后来再查下去线索就断了。
梁四小学没毕业，五大三粗，嘴唇上留一撮毛，耳朵边有颗很大的黑痣，是羊角村第一个富起来的农民，凭着兄弟多家族大的优势，曾抢地占山还打伤过村干部，先后被派出所拘留过两次，群众都暗地里叫他“梁一霸”。是谁吃豹子胆敢偷他的胶水。为了稳定人心，也为了给梁四一个交代，我和董一点精心策划了这次“擒贼”行动。
经过审讯，毛九根讲出了偷胶的原因。原来毛九根自少就勤奋朴素，敬孝老人，家境也算过得去，三次被村委会评为“助人为乐”的好村民。特别是近几年来种香蕉赚了一些钱，并找了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没想到，正当他准备登记结婚时，女朋友突然提出要分手，且不到一个月就嫁给了邻村四十多岁的梁四。横刀夺爱谁能忍受。生性懦弱的毛九根一怒之下拿着菜刀找梁四算账，但到了梁四家门口他就退却了。他冷静地想了想，明着斗绝对斗不过他，弄不好自己还会吃亏。于是，他就想出了偷胶水暗中报复的计划，几次得手后见派出所没什么动作又接着干，结果被我们抓住了。
交代完作案动机后，毛九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尽管他跪在地上装得很轻松的样子，但脸上还是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董一点很牛B地说：“傻B，为了一个女人去犯法值得吗？”
毛九根脸一歪，说：“为了她犯法怕什么，我死都愿意。”
我开导说：“在没有履行结婚登记手续之前，任何一个女青年都有选择和谁结婚的权力。这是法律给她的自由。你知道吗？”
“不知道。在我们农村，女朋友只要上男方家吃过饭睡过觉就是老婆了，哪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擦去眼角米粒大的黄色眼屎满不在乎地说。
董一点笑笑说：“你和她真的睡了吗？”
“睡了，处女还是我开的呢。”毛九根自豪地说。
我说：“你们是按当地风俗订的亲吗？”
“是，她还花了我不少的钱呢。”他抹了抹眼泪说。
我提醒道：“你认为他侵犯了你的权益应该通过法院去解决。”
“找法院有个屁用。在我们这里是没有公道可讲的，有钱什么事都可以摆平。”他双眼盯着董所长大声嚷道。
“他妈的你胡说，有本事你去把她夺回来呀。”董所长气得脸色发青。
董所长又细声地说：“看你以前给我送过几斤狗肉的感情上，我今天不想再揍你，但你也不要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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