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守妇女 2_政法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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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留守妇女 2

  老婆压低声音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你怎么解释?”

  他还是孩子般地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干呀,你不是看见我睡在这里了吗?”

  老婆柳眉倒竖,愤怒地说:“好呀,跟你睡了十几年,今天算把你看透了,原来是个喜新厌旧的混蛋……”

  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敢和老婆吵闹下去,乖乖地回到家里呆呆站着,被老婆足足骂了半个小时,那时正是午夜4点多钟,幸好没被人看见。

  后来,他又两次梦游到李红娇家,万幸的是李红娇的丈夫是个老实想得开的商人,开门后见他像个病人似的没吭一声,就悄悄地把他背回家里。此时,他深知自己得病了,借上省里开会的机会看了医生,经医院鉴定他得的病叫“梦游症”,归属于性病类,起因就是喝了蛇鞭蜜蜂酒。

  说完这事,他咬着牙齿又恨恨地说,他出老子的丑,老子查出来一定把他整进拘留所。

  我说,听说上海有家专治“夜游症”的医院对这病很有办法,你应该去那儿看看。他昂头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很快就要开始冬修水利了,年底又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大评比,我怎能离开呢。再说,这病传开去多难听啊。说完,他很无奈地用力往上蹦了几下,故意把自己搞得很累的样子。

  钟书记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一天晚上,我们一同去城东检查非法雇用童工的酒店。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坐在车上遥控指挥,我带领警察包围了屡教不改的“宜春”酒楼,但搜查了两遍却找不到一个童工。老板娘自以为有理,竟与公安局的副局长大吵大闹,并威胁要告公安局私闯民宅非法搜查。我见老板娘闹得这么凶,请示他是否先放她一马以后再找机会。他在对讲机里坚定地说:“绝对不能退兵,我不相信她没有雇用童工,挖地三尺也要把证据找出来。”

  我说:“怎么找?”

  他很有经验地说:“先搜查地下室,后搜查员工的住房,再上楼顶看看,我不相信她能把人藏到天上。”果然,警察在楼顶一个干水池里找到了几个女童工。当警察把童工带到老娘面前时,她再也不敢吵了。

  我请示说:“怎么处理?”

  他在对讲机里冷冷地说:“先罚款两万元,给童工算足工资让她们回家,老板娘拘留一个月。”说完,他的车就开走了。

  老板娘被押上警车时大声说:“我要见钟书记,告你们非法拘禁。”

  副局长说:“你喊个屁呀,就是钟书记叫我们来抓你的。”

  老板娘听说是钟书记叫人抓她的,那声音就立即哑了。

  第二天一早,这事就在县里传开了,干部群众都赞扬钟书记做事坚决果断不讲情面。他却若无其事地说,这事轮上哪个县领导都会这么做,我看你们是少见多怪吧。

  我说,你对老板娘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了。他很生气地说,她是我表姐,不这样做,非法雇用童工的歪风邪气能打下去吗?我这个县委书记的权威又从何而来?

  后来,表姐夫来求情,他还是不肯放人。他还说,判刑都够条件,关一个月算是轻的了。

  这事以后,钟书记在县里的威望达到了极致。

  事后不久,我和他一起上市里开会,会议结束后,他上医院做了结扎手术。我惊奇地说,结扎能治这病吗?他说:“一人结扎全家光荣。先断了它的营养再说,没有营养我看它还梦游个鬼哇。”说这话时,他停顿了一下往嘴里塞了两片药,然后又咕咕地喝了几口水,满脸红光。

  实际上,结扎无论是对“夜游症”还是“性幻想症”都毫无效果。据她老婆说,他依旧一个月梦游两次,地点还是李红娇家,做爱达到高潮时竟喊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姓名。幸运的是,李红娇的丈夫干脆眼不见为净,有意外出省城做生意去了,每当他梦游到家门口时,李红娇就大大方方地把他拉入屋里,然后又大大方方地给他家里打电话,绘声绘色地告诉他老婆,她是如何关心钟书记的,弄得钟书记的老婆恨也不是谢也不是。

  后来,下乡有人请喝酒时,他总是拿过酒瓶眯起眼说:“警惕啊,大家千万不要喝蜜蜂蛇鞭酒哇,这东西真是把我害死了。”

  钟书记的“夜游症”始终没有治愈,给他送蜜蜂蛇鞭酒的人也始终没有查出来,因为中秋节那天给他送礼的人实在太多了,公安局排查起来相当困难。

  上午,冒着瓢泼大雨陪钟书记去参加红叶大酒店的开张剪彩仪式,回到办公室我又紧锣密鼓地开了两个短会。

  下午上班时,大雨还是很放肆地下,整个县委大院都淹没在白茫茫的烟雾之中,连往日的威严和肃穆都消失在一片泽国里。原计划是要下乡的,但是雨这么大去不成了,我只好上法院找吴千秋院长谈谈,因为法院还没有完成今年县委交给他们的招商引资项目。

  见我要出门,办公室主任贾锁柱便自告奋勇陪我一起去。我说,你先给吴院长打个招呼吧,免得我们去了找不到人。

  贾锁柱说,大雨天上哪儿都不方便,他能跑到哪儿去呢。

  贾锁柱边说边拨吴院长的办公电话,结果他真的不在办公室,又拨通手机但没人接。

  我心里想,他会不会下乡去了呢?

  贾锁柱说,我们去办公室找吧,他肯定在那里。

  吴千秋,原是“三防办”的主任,四十九岁,一脸古铜色,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怎么看怎么像克林顿。喜欢练健美操,被法院的女人公开评为“胸脯最丰满的男子汉”。

  上了猎豹越野车,贾锁柱就神秘地笑笑说:“书记,你猜吴院长到哪儿去了呢?”

  我说:“可能在开会吧。”

  贾锁柱又神秘地笑笑说:“不可能。”

  我说:“那他一定在法院。”

  贾锁柱还是神秘地笑笑说:“你猜对了,他绝对在法院。但一般人都找不到他。”

  我说:“此话怎讲?”

  贾锁柱肯定地说:“我看他绝对是躲起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躲什么呀,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把法院院长怎么着?”

  贾锁柱说:“嗨,你想错了,现在是法院怕农民啊。前两年,因为法院把县里的一家糖厂判给了外商,导致四百多名工人一夜之间下了岗。由于外商不愿意给工人赔偿和办理养老保险,愤怒的工人们把法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把法院的一辆警车烧了。最后还是钟书记出面协商,外商赔了钱,县政府给五十岁以上的办理了养老保险,五十岁以下的重新安排工作才平息了这件事。”

  我吃惊地说:“为什么不把烧警车的人抓起来判刑?”

  贾锁柱说:“当时乱哄哄的,抓谁呀,谁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火,法不责众啊!”

  越野车在慢慢行驶,望着窗外不停地流下来的雨水,我又回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那天上午,阳光明媚,大约10点钟左右,因为有事我站在法院大院里等吴院长,突然看见几个衣着很脏的男子打着火把冲进来,好像电影里秋收起义的农民。

  我拦住他们严肃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没牙的男子说:“有事,有大事,我们要找吴院长理论理论!”

  我指指火把说:“大晴天你们打火把什么意思?”

  没牙男子嘴一歪说:“他妈的,法院太黑了,我们农民不打着火把走不进来哇。”

  我感到事出有因,于是叫他们不要乱来,有事慢慢跟我说。

  这时,很多法官和来法院办事的群众都围过来看热闹。

  经了解,原来他们几个是同胞兄弟,上个月因为一块祖宗宅基地和邻居打了一场官司,结果祖父留下来的宅基地被邻居拿走了。邻居还很得意,到处宣扬说送钱给法官才赢了这场官司。几兄弟知道后气得跳起来,今天就打着火把上法院找吴院长讨公道来了。

  见他们很冲动的样子,我劝他们先回家,等吴院长从乡下回来问清楚了再给他们一个答复。如果不满意还可以上诉到中院。由于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们听我这么一说,就把熊熊燃烧的火把插在大院的墙脚下,然后摇摇晃晃地出门口了。

  我说:“你们把火把灭了吧,插在这里多不雅观呀?”

  没牙的男子说:“不能灭呀,没有火光法官怎么走路哇。”说完,他们在法官愤怒的目光和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大门口。

  法官难当早就听说了,但亲眼目睹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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