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底牌有王
绿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它来得突然，没有一点预警的时间，撞入这道光柱中的战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生爆炸，便啪的一下消散成了一缕灰烬，从人间蒸发。
而这道笔直冲下的光柱并不是唯一，因为紧接着，从天空射下来的绿色光柱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光柱都瞄准了一架在天空穿行的火凤战机，似乎早有预谋。当它们到来时，飞行员超人的感官都没有办法做出反应，直到能量洪流笼罩整个机身，所有数据都完全终止，他们的视线一片黑暗，而心中只剩下冰冷。
“领队已被击坠！”
无线电中传来惊愕的呼喊，幸存的火凤战机开足马力以最大机动离开原地，爆发式的机动完全没打算顾及战机的使用寿命。但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绿色的光柱依然会准时地到来，战机的速度也许够快，但和亚光速的能量洪流比起来还实在不够看。一架，又一架，战机湮灭于天降之光中，幸存者用不敢置信的语气播报着击坠的数据：
“二号击坠。”
“三号失联”
“四号...”
“这里是七号，我...”
“9号，你要干什么？”
一架火凤拉起了机头，驱动全部引擎向上猛冲而去！它如火箭一般直冲天际，冲向那光束出现的地方，飞行员用充满怒火的声音大喊着：
“我要看看的到底是什么鬼东...”
话音未落，只是一阵愕然，然后是一声痛斥。就在飞行员视线的最后一刻，从战机的光学阵列总看见的是出现在近地轨道上的一个又一个黑点，其轮廓与飞碟如出一辙，但体型却是千百倍的大小——黑色的蝠鲼周身有鞭毛般的尖刺在飘摇，而尖刺和皮肤连接的缝隙之中有彩色的粒子流包裹着周身托住这艘巨舰不被地球的引力拖拽下来。这里出现的总共的十几艘，但在这地球的轨道上不知道还有多少，由于许多都在大气之上，没有处于纳米机器人云层的监控里，所以此前机群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的到来。
它们居高临下俯视这片空域，在暗蓝色的天空遨游，此时有一只正飘在战场的正上方，中心的一只翡翠色的复眼凝望着这架猛冲的战机，并放出光芒！
舰队将这些东西叫做鲎形船，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东西挺好对付的...是指对于战舰来说。
黑暗，笼罩了世界，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无声的宁静——直到两秒后，黑暗中传来海德拉系统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将人的心从冰冷中拉回现实：
“已确认量子通讯切断，纠缠光子已失去效力，远程控制结束。”
这片黑暗的空间重新有了光亮，指示灯再度亮起，仪表盘的数据正在备份并重整。驾驶舱的舱盖在电机的轻微响动中打开，人造光源的灯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将舱盖外整洁大厅的景象也一同带到。
飞行员摘下头盔，也摘下呼吸面罩，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后从驾驶舱里翻身而出。在这个狭小的模拟仓外是一间白色瓷砖铺就的大厅，如同仓库一般，他们围绕着最中心的一根黑色圆形柱子在这个地方摆放了差不多一百多个球形的模拟驾驶仓，此时越来越多的人联飞行员打开舱盖从里面长出来，很快，咒骂与抱怨就充斥了整个大厅，绝大多数飞行员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走出来的，这说明大家都遭受了大约是相似的境况。
“这不公平！那是太空战舰级别的火力，而且它们还飞在高处，我们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发现即摧毁！”
很多人都这么说道。这个地方名叫“远程战役控制室”，或者说“战术量子通讯中心”，就像各位所看见的，刚刚在战场上“阵亡”的飞行员们一个接一个从机舱里蹦出来，因为他们一直在这个使用量子通讯来实现连接控制的大厅里完成与敌人的战斗——这是一项惊人的，堪称革命性的技术。通过使用昂贵的量子通讯终端，也就是分别将ab两批纠缠的光子分别安置在操纵中心与战机两端，以此来实现飞行员对战机的完全控制。通过光子副脑的思维连接，远程操纵可以免去对于无线电干扰的担忧，并达到延迟极低的效力。
要塞守军是第一批使用上这门技术的部队，尽管这门技术依然存在极为巨大的限制，比如点对点通信连接的管理使得a端口必须采用如这般大厅似的集中方式，并且一旦实行具体工作的b端口被摧毁，那么整个系统都将彻底失效。
因此这项技术看起来美好，但对于战争却有着一次性，覆盖面狭小，反应速度迟钝，并且依赖基地设施的特点。并且尽管是量子通讯，但是系统运作与指令传输的延迟依然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所以想要顺畅地使用这套系统普通人必须完成第二阶段的军事强化，这不是没有代价的。
因此，想要实现战争的完全无人化依然是一个极为遥远的过程，如今也仅有如战斗机飞行员这般的高等技术消耗装备能够被利用。战争依然是一个消磨血肉和灵魂的残酷绞肉机，但，在面对未来可见的，烈度越发高涨的战争总，竭尽全力在最大层面减少伤亡的努力绝不会白费。
至少，在飞机这样可以替换的相对重型装备方面，人联是不会放过使用的机会的！
德尔塔的领队靠在舱室边，纳米神经强化与光子副脑的副作用在结束任务后反应到了身上。倒不是很痛苦或者很负荷，而是刚才大脑转的有多快，现在感觉世界就有多慢。一种精神上的迟钝感是无法避免的，这种接近峰值体验的状况让人联的飞行员，以及同样进行过第二阶段强化手术的人都需要定期进行精神干预。
毕竟，体验过超越人类的力量后，对自己凡人的身份产生不满也是应有之意...在空勤中流传着一个故事，传说有那么一些已经救不回来的飞行员，将自己的灵魂永远与战机进行了绑定，他们已经感受不到作为人的快乐了——以前自己不理解，但现在他保留意见。
“那东西在大气层上徘徊，我们的导弹和机炮拿它们不会有办法，而对方完全占据优势——对此难道没有什么相关的预案吗？”
“那就等它们下来，也不过是一群飞碟而已，只是大了一点！什么时候能够开始下一轮？我已经等不及了！”
飞行员们彼此交流着，而此时德尔塔机队的一名队员突然来到了另一名战友的身边，很是不爽地锤着对方的胸口：“你这个乌鸦嘴，全让你给说中了！”
就是这名队员在战斗前说敌人会不会从轨道轰击他们——那时大家首先想的都是敌人的母舰。如果母舰放弃轰炸要塞转而拿核爆般巨大的能量来攻击他们这些小飞机，就算只是大头兵的他们也知道那这场仗他们赢定了，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个蠢货，但从现在看来
“新的量子通讯模块和新的飞机我们都有的是，它们要打，那我们就和它们打到底！宇宙飞船有什么大不了的，它敢下来我们就敢打！”
领队伸出手来，他保护了一脸尴尬的队员免受胸口的接连捶打，德尔塔小队的飞行员们彼此拍着对方的肩膀围成了一个圆，而领队鼓励着大家：“都瞧见了，那些东西有多危险，但我们是不死的，所以我们多干掉一些，其他部队的兄弟，特别是还在疏散平民的部队就能少很多伤亡，所以，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去做的事了。”
“没人丧气，长官。”年轻的飞行员眉飞色舞，“兄弟们都等着再来一次呢，这次，咱们好好来。”
“对，再来一次！”
队员们齐声，而此时大厅中心的柱子边已经打开了量子终端，带着无人机的工程师正在从书架一般镶嵌在服务器里的网格中抽取出一个个小圆罐子，真不敢相信那就是量子通讯器的a端，和它背后的高科技比起来真是朴实无华。然后，无人机们将全新的装置给重新装回去。系统开始调试，不久后，随着一声完成的通知，飞行员们欢呼着冲向了自己的驾驶舱！
【敌军生力军加入战斗，第一阶段行动已没有成功可能】
战区各处都在传来情报，所有的信息都由卫军的海德拉系统进行整理后传达到了各个战区的最高指挥那里，而负责几乎整个东亚与西太平洋板块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曼诺夫中将。
岁月在这位曾经的连长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他被beta给咬掉的那只手早就已经不再痛了，如今在那个位置的是一支轻量化金属的义肢，戴着手套那么都一样。在中将的面前显示的全息沙盘上，新增的，代表鲎形船的新敌人正在越来越多地被侦测到，它们逐渐进入大气层，人联对母舰发动的第一轮空中战役正在出现不可避免的失败。
“这说明我们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压力，敌人没有多少牌可打了，但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
罗曼诺夫摸着自己拉碴的下巴，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评判。
“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指望能够迅速打赢战争，这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通讯来自另一个战区的指挥官，她说着，然后问道：
“但我们如何确认第一轮的战略欺骗起到了效果？”
“这个简单。”罗曼诺夫将军在控制台上点了一下，随着他的点击，全息影像上的地球表面如灯光一般亮起了一个又一个带着标识的军事基地，不断变换的数字显示着兵力，并且这兵力还在增加，而这就是将军的底气，“就让敌人对我们的目标深信不疑，以十分的代价，换它们二十分的努力！”
长白山，这座火山头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的喷发而陷入火海。来自轨道的轰炸不久前降临了此地的发射中心，就和其他群山要塞一样，射线摧毁了好些个山头，将依山而建的核弹发射井捣毁。但是它又和其他一切群山要塞一样，即便是持续不断的轰炸之于整个宏伟的山脉也根本不痛不痒，一两个融化的山头或者起火的森林根本什么都不是，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山岭只是一个更为醒目的目标而已。
大地颤抖，群鸟嘶鸣着从森林中惊飞。这片旷野原本一无所有，也本来不可能再有什么东西，而如今这地面却在震颤之中缓缓隆起——地下有东西要钻出来，还很大，就像古老的故事里传说的地龙一样，一个闪耀金属色泽的，旋转的钻头尖锥破土而出！说是钻头，但宽度甚至达到了20米。巨大的机械设备一旦钻出地面，前方的钻头部位立刻停止旋转，并且如同一张大嘴那样张开。嘴巴，是的，机械的大嘴内是人造的灯光，光洁的金属长廊笔直地，上面铺就了一圈又一圈的磁感应线圈，一左一右两根轨道被从里面伸了出来，以45度角伸向天空。
天空已经不再有火焰降下——我们的敌人数量十分有限，仅仅一艘完好的毁灭磨盘与几艘鬼眼并不能真的覆盖整个地面，所以除了早期轰炸带来的恐怖感，一旦克服这种紧张那么人联的军人们就能学会应付。这会是极为宝贵的一堂课，类似的东西上一次出现大约是在20世纪初期，那时的人类首次要面对来自天空的死神，人联如今只是这个过程的强化版而已。
这个“地穴”，也许锡拉人不会很赞同，但这称呼实在贴切。是由早就部署在地下隧道网络的末端区域留下的特意部署，同样的场景会出现在欧亚大陆乃至北美大地的各个角落，这种改装的地下掘进器是一台机械的大蠕虫，它毫无预兆地钻出地面，向着天空展开它的大嘴，在这个东西的腹腔内，可能距离地面好几百米深的地下隧道里，正是一个自动化的战斗基地。
来自工业中心的地下列车停泊在这个基地的车站边，列车上，大约还保留着出厂时温度的大批火凤战机被传送带输送到了向着地面的轨道上，来自战舰的电磁弹射技术，从地面的开口中呼啸着冲出了一架又一架战斗机！
战鹰呼啸，来自地面的各个基地中一口气送出去数千架战机与无人机，而就在这样的喷发结束后，机械蠕虫的大嘴一闭，周身的关节上刨地的螺纹倒转，居然慢慢退回了地下。不久后，遗留下的洞穴中发生了一场连续的爆破，垮塌的土石将大地重新填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但我们都知道，如果必要的话，它还可以无数次地发生。
“各单位注意，检查你们的武器，重新分配任务。”
战机迎着金色的阳光冲上天穹，碧蓝色的天空随着它们的加速重新回到了暗蓝色。这片清净的天空已经被战火所浸染，在战士们重新回到战场上的时刻，前一场战斗刚刚进入尾声。无人机群与飞碟的战斗在失去了火凤的情况下陷入了绝对的劣势，对方正在执行对空域的扫荡，并隐约有将这片区域扩大的态势。
对于这第二波到来的人联飞行器，敌人的反应明显出现了一个延迟，它们恐怕没有意料到还会有这么多目标出现，但此时的战场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那些巨大的鲎形船战舰已经从轨道上下入到了大气层中，就像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氢气球漂浮在空中，它们注意到了这些呼啸而来的战机，与巨舰相比战机小的就像一只虫子，所以隔着数百公里，鲎形船的眼球逐渐亮起，热量在中心增加！
轰——
这爆炸来自于战舰眼球边缘的空气爆燃，强大的能量与急剧提升的热量首先影响到了战舰表面的大气，并且就和轨道轰炸一样，鲎形船主炮的射线也在大气之中烧出了一条火焰之路！狂烈的暴风轰鸣之下，舰炮的威能照射进了数百公里外的人联机群，射线横扫，一排以编队飞行的战机瞬间湮灭！
“瞄准那个大东西，把它打下来！”
导弹奔流而去，跨越遥远的距离，并在接近的瞬间从中心爆开，天女散花般炸出的成千上万枚蜂群弹头雨点一般扑向巨大的鲎形船——但这些导弹甚至不能穿过战舰的护盾，便在磁场下的离子层当中被引爆。连环的爆炸动静虽然惊人，但些许的冲击波在敌舰表面甚至无法掀起波澜，这样一轮又一轮常规导弹的打击过去，鲎形船甚至懒得对这些导弹做出回应，而是将能量集中于正面的主炮上。
一轮又一轮光线照射过机群，他们都还没有接近，友军的数量便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横亘在战机们面前的外星战舰就像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墙，面对卫军的机群投来轻蔑的一撇——就在鲎形船的周身，从四百米长的船体表面，那些尖刺状的触须与裂缝中被放出了更多的飞碟，这些飞碟护卫在战舰周边，闪耀的射线对进入范围的导弹展开了无差别的拦截，并沿着机群前进的方向靠近过来和它们战做一团！
领队带领的德尔塔机队从外星飞碟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与火之路——他们渴望的内心让他们的部队是第一个冲到鲎形船周围十公里以内的。常规的导弹没有作用他们很清楚，但是来自舰队的情报让这些小小的机群将希望寄托在了另一条路上，他们的零素机炮早已被证明是一款对异形有着极佳效果的武器，虽然体型悬殊，但是勇敢的战士们并不觉得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首要的攻击目标是敌船的那只眼睛，打掉它的主炮！舰队的飞行员成功过，那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硬，然后再是敌舰的引擎，那同样是弱点...”
不过领队话音未落，在正前方的敌船上，鲎形船的表面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只只与飞碟正面完全相似的眼睛——眼睛中有光线闪烁，但是当飞行员看见那些光线时的瞬间，眼前再度变得一片漆黑——
“该死的，我们根本过不去！”
领队在操纵舱里愤怒地捶打着舱室，似乎完全不顾这样会不会损害设备：“飞船上有近防炮，这种事为什么不强调一下？”
但他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来自上方的指令再度下达，他们这些飞行员正在立刻替换量子控制终端，一批就近起飞的战机等候着他们的控制，预备做他们的第三次冲击！
而这一次，这些战机上已经被许可搭载上核弹，与此前的弹道导弹完全一致的核长枪弹头，他们的命令是尽最大努力摧毁那些胆敢进入大气层的鲎形船！
“那就来吧！”领队和他的战友们咆哮着，他们的眼神中有很多情绪，但唯独没有恐惧，“看看是它们，还是我们的命更多！”
天空中的战火变得越发激烈了。
从全球各地起飞的人联战机就像不怕死一般疯狂地向天空发起冲击，前后总共进行了好几波的大规模组织性作战。他们的数量比敌人的飞碟更多，如同狼群一样疯狂地围攻着敌人。外星人常常发现，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完全歼灭一波这样的天空战群，就会有另一波赶到，并且携带更加强大的武器完全不顾伤亡地采取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天空中的压力令异形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于此，毫无疑问，这些异种的机群一旦将它们的防线突破，那么就会对此时还在下降的母舰群起而攻之，这样的目的实在太过于明确，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无论是轨道还是大气中的外星母舰都被侦察到派出它们几乎全部的兵力来保卫母舰的周围，避免任何人联飞行器的靠近。
不曾有一架战机有能力突围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外星人将保护的距离越拉越大，在母舰的周身设立了一圈真空地带。它们有这个自信，寻常的武器伤不了母舰，人联的飞行器飞不过来，而那些超高速远程的导弹同样无法突破防御，并且发射阵地一直处在轨道战舰的监视之中，一旦露头必死无疑。
但，就在母舰绝对真空的正下方，一片虚无的空气中有了隐约的波动痕迹——不知道是何时，或许是很早以前就已经预备，只是等待着一个最为合适的时刻，阴影中的杀手在这一刻才显露痕迹。
是火花隐形轰炸机，从一片狼藉的战场——借着残留大气中久久没有散去的核爆的高温，它附着在母舰的周围，令一切热感应几乎失效。
借着无数人联战机不计伤亡堪称疯狂的围攻制造的混乱战场，让母舰周围的保卫力量去填充战场。
借着由于爆炸存在于整片空域如雪花一般的碎片，使得对障碍物的光学观测几乎饱和。
在这个最合适，最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火花轰炸机直到前进到一个极为接近的时刻，这才释放了它们弹仓内所保存的一切——数十发导弹冲天而起，直奔不过几公里外的母舰宽大的肚皮。这些导弹不过寻常大小，体型远不如此前的弹道导弹，从下往上发射速度也不如从天而降的超声速，更令人在意的是，就连核弹都没有办法突破母舰那坚实无比的防御，这些小小的东西能做到什么？它甚至没有核弹的标记，上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螺旋标志。
从发射到碰到母舰的外围护盾只有不过短短几秒钟，导弹一开始的上升确实受到了影响，并且发生了提前引爆——只是不是火光，而是一道从内部迸发的闪耀蓝光，与舰队零素飞行时完全一致！然后在下一瞬间，蓝光变得混沌难明，就好像内部有一个漩涡在扭动，并且连着周围的光线也一同扭曲成一个大团，就这样穿过了磁场与等离子的护盾，完全不受其影响。
这是一大团被激活的零号元素——看得出来，但这个东西其实人联不应该感到陌生，因为曾经muv地球的当地人曾经以这个东西来对人联实行过某种程度的威胁，而那时这东西被叫做g弹，又或者说，重力炸弹，不过那都是当地人错误的理解罢了。
基于零号元素的特性，这些弹头引爆时会制造随机且不稳定的质量效应场，这些场会扭曲目标区域的时空，外在的表现便是引力的撕裂——就如同黑洞一样，但与黑洞不同的是其本身并不会产生大量的质量来吸引周围的东西，相反，这道不稳定的力场是向外扩散性的，其表现就是这一圈力场所过的一切物质都将从分子层面被剥离掉，无所谓强力弱力都将被完全粉碎！
这款武器在人联的军火库中存在已久，但长久以来人联都珍惜宝贵的零号元素以进行ftl技术的开发，并不倾向动辄以几吨元素来浪费性地制作炸弹，我们并不缺少威力巨大的武器——当然，那是以前。而现在，我们有了需求，也在不久前成功实现了零素的人工开采，使得这一宝贵的资源不再只是吃存量。
它于今日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当这些升腾的光球撞击到了母舰那黝黑的外壳上时，就像石头撞上了豆腐。
缓缓地镶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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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道笔直冲下的光柱并不是唯一，因为紧接着，从天空射下来的绿色光柱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光柱都瞄准了一架在天空穿行的火凤战机，似乎早有预谋。当它们到来时，飞行员超人的感官都没有办法做出反应，直到能量洪流笼罩整个机身，所有数据都完全终止，他们的视线一片黑暗，而心中只剩下冰冷。
“领队已被击坠！”
无线电中传来惊愕的呼喊，幸存的火凤战机开足马力以最大机动离开原地，爆发式的机动完全没打算顾及战机的使用寿命。但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绿色的光柱依然会准时地到来，战机的速度也许够快，但和亚光速的能量洪流比起来还实在不够看。一架，又一架，战机湮灭于天降之光中，幸存者用不敢置信的语气播报着击坠的数据：
“二号击坠。”
“三号失联”
“四号...”
“这里是七号，我...”
“9号，你要干什么？”
一架火凤拉起了机头，驱动全部引擎向上猛冲而去！它如火箭一般直冲天际，冲向那光束出现的地方，飞行员用充满怒火的声音大喊着：
“我要看看的到底是什么鬼东...”
话音未落，只是一阵愕然，然后是一声痛斥。就在飞行员视线的最后一刻，从战机的光学阵列总看见的是出现在近地轨道上的一个又一个黑点，其轮廓与飞碟如出一辙，但体型却是千百倍的大小——黑色的蝠鲼周身有鞭毛般的尖刺在飘摇，而尖刺和皮肤连接的缝隙之中有彩色的粒子流包裹着周身托住这艘巨舰不被地球的引力拖拽下来。这里出现的总共的十几艘，但在这地球的轨道上不知道还有多少，由于许多都在大气之上，没有处于纳米机器人云层的监控里，所以此前机群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的到来。
它们居高临下俯视这片空域，在暗蓝色的天空遨游，此时有一只正飘在战场的正上方，中心的一只翡翠色的复眼凝望着这架猛冲的战机，并放出光芒！
舰队将这些东西叫做鲎形船，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东西挺好对付的...是指对于战舰来说。
黑暗，笼罩了世界，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无声的宁静——直到两秒后，黑暗中传来海德拉系统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将人的心从冰冷中拉回现实：
“已确认量子通讯切断，纠缠光子已失去效力，远程控制结束。”
这片黑暗的空间重新有了光亮，指示灯再度亮起，仪表盘的数据正在备份并重整。驾驶舱的舱盖在电机的轻微响动中打开，人造光源的灯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将舱盖外整洁大厅的景象也一同带到。
飞行员摘下头盔，也摘下呼吸面罩，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后从驾驶舱里翻身而出。在这个狭小的模拟仓外是一间白色瓷砖铺就的大厅，如同仓库一般，他们围绕着最中心的一根黑色圆形柱子在这个地方摆放了差不多一百多个球形的模拟驾驶仓，此时越来越多的人联飞行员打开舱盖从里面长出来，很快，咒骂与抱怨就充斥了整个大厅，绝大多数飞行员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走出来的，这说明大家都遭受了大约是相似的境况。
“这不公平！那是太空战舰级别的火力，而且它们还飞在高处，我们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发现即摧毁！”
很多人都这么说道。这个地方名叫“远程战役控制室”，或者说“战术量子通讯中心”，就像各位所看见的，刚刚在战场上“阵亡”的飞行员们一个接一个从机舱里蹦出来，因为他们一直在这个使用量子通讯来实现连接控制的大厅里完成与敌人的战斗——这是一项惊人的，堪称革命性的技术。通过使用昂贵的量子通讯终端，也就是分别将ab两批纠缠的光子分别安置在操纵中心与战机两端，以此来实现飞行员对战机的完全控制。通过光子副脑的思维连接，远程操纵可以免去对于无线电干扰的担忧，并达到延迟极低的效力。
要塞守军是第一批使用上这门技术的部队，尽管这门技术依然存在极为巨大的限制，比如点对点通信连接的管理使得a端口必须采用如这般大厅似的集中方式，并且一旦实行具体工作的b端口被摧毁，那么整个系统都将彻底失效。
因此这项技术看起来美好，但对于战争却有着一次性，覆盖面狭小，反应速度迟钝，并且依赖基地设施的特点。并且尽管是量子通讯，但是系统运作与指令传输的延迟依然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所以想要顺畅地使用这套系统普通人必须完成第二阶段的军事强化，这不是没有代价的。
因此，想要实现战争的完全无人化依然是一个极为遥远的过程，如今也仅有如战斗机飞行员这般的高等技术消耗装备能够被利用。战争依然是一个消磨血肉和灵魂的残酷绞肉机，但，在面对未来可见的，烈度越发高涨的战争总，竭尽全力在最大层面减少伤亡的努力绝不会白费。
至少，在飞机这样可以替换的相对重型装备方面，人联是不会放过使用的机会的！
德尔塔的领队靠在舱室边，纳米神经强化与光子副脑的副作用在结束任务后反应到了身上。倒不是很痛苦或者很负荷，而是刚才大脑转的有多快，现在感觉世界就有多慢。一种精神上的迟钝感是无法避免的，这种接近峰值体验的状况让人联的飞行员，以及同样进行过第二阶段强化手术的人都需要定期进行精神干预。
毕竟，体验过超越人类的力量后，对自己凡人的身份产生不满也是应有之意...在空勤中流传着一个故事，传说有那么一些已经救不回来的飞行员，将自己的灵魂永远与战机进行了绑定，他们已经感受不到作为人的快乐了——以前自己不理解，但现在他保留意见。
“那东西在大气层上徘徊，我们的导弹和机炮拿它们不会有办法，而对方完全占据优势——对此难道没有什么相关的预案吗？”
“那就等它们下来，也不过是一群飞碟而已，只是大了一点！什么时候能够开始下一轮？我已经等不及了！”
飞行员们彼此交流着，而此时德尔塔机队的一名队员突然来到了另一名战友的身边，很是不爽地锤着对方的胸口：“你这个乌鸦嘴，全让你给说中了！”
就是这名队员在战斗前说敌人会不会从轨道轰击他们——那时大家首先想的都是敌人的母舰。如果母舰放弃轰炸要塞转而拿核爆般巨大的能量来攻击他们这些小飞机，就算只是大头兵的他们也知道那这场仗他们赢定了，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个蠢货，但从现在看来
“新的量子通讯模块和新的飞机我们都有的是，它们要打，那我们就和它们打到底！宇宙飞船有什么大不了的，它敢下来我们就敢打！”
领队伸出手来，他保护了一脸尴尬的队员免受胸口的接连捶打，德尔塔小队的飞行员们彼此拍着对方的肩膀围成了一个圆，而领队鼓励着大家：“都瞧见了，那些东西有多危险，但我们是不死的，所以我们多干掉一些，其他部队的兄弟，特别是还在疏散平民的部队就能少很多伤亡，所以，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去做的事了。”
“没人丧气，长官。”年轻的飞行员眉飞色舞，“兄弟们都等着再来一次呢，这次，咱们好好来。”
“对，再来一次！”
队员们齐声，而此时大厅中心的柱子边已经打开了量子终端，带着无人机的工程师正在从书架一般镶嵌在服务器里的网格中抽取出一个个小圆罐子，真不敢相信那就是量子通讯器的a端，和它背后的高科技比起来真是朴实无华。然后，无人机们将全新的装置给重新装回去。系统开始调试，不久后，随着一声完成的通知，飞行员们欢呼着冲向了自己的驾驶舱！
【敌军生力军加入战斗，第一阶段行动已没有成功可能】
战区各处都在传来情报，所有的信息都由卫军的海德拉系统进行整理后传达到了各个战区的最高指挥那里，而负责几乎整个东亚与西太平洋板块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曼诺夫中将。
岁月在这位曾经的连长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他被beta给咬掉的那只手早就已经不再痛了，如今在那个位置的是一支轻量化金属的义肢，戴着手套那么都一样。在中将的面前显示的全息沙盘上，新增的，代表鲎形船的新敌人正在越来越多地被侦测到，它们逐渐进入大气层，人联对母舰发动的第一轮空中战役正在出现不可避免的失败。
“这说明我们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压力，敌人没有多少牌可打了，但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
罗曼诺夫摸着自己拉碴的下巴，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评判。
“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指望能够迅速打赢战争，这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通讯来自另一个战区的指挥官，她说着，然后问道：
“但我们如何确认第一轮的战略欺骗起到了效果？”
“这个简单。”罗曼诺夫将军在控制台上点了一下，随着他的点击，全息影像上的地球表面如灯光一般亮起了一个又一个带着标识的军事基地，不断变换的数字显示着兵力，并且这兵力还在增加，而这就是将军的底气，“就让敌人对我们的目标深信不疑，以十分的代价，换它们二十分的努力！”
长白山，这座火山头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的喷发而陷入火海。来自轨道的轰炸不久前降临了此地的发射中心，就和其他群山要塞一样，射线摧毁了好些个山头，将依山而建的核弹发射井捣毁。但是它又和其他一切群山要塞一样，即便是持续不断的轰炸之于整个宏伟的山脉也根本不痛不痒，一两个融化的山头或者起火的森林根本什么都不是，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山岭只是一个更为醒目的目标而已。
大地颤抖，群鸟嘶鸣着从森林中惊飞。这片旷野原本一无所有，也本来不可能再有什么东西，而如今这地面却在震颤之中缓缓隆起——地下有东西要钻出来，还很大，就像古老的故事里传说的地龙一样，一个闪耀金属色泽的，旋转的钻头尖锥破土而出！说是钻头，但宽度甚至达到了20米。巨大的机械设备一旦钻出地面，前方的钻头部位立刻停止旋转，并且如同一张大嘴那样张开。嘴巴，是的，机械的大嘴内是人造的灯光，光洁的金属长廊笔直地，上面铺就了一圈又一圈的磁感应线圈，一左一右两根轨道被从里面伸了出来，以45度角伸向天空。
天空已经不再有火焰降下——我们的敌人数量十分有限，仅仅一艘完好的毁灭磨盘与几艘鬼眼并不能真的覆盖整个地面，所以除了早期轰炸带来的恐怖感，一旦克服这种紧张那么人联的军人们就能学会应付。这会是极为宝贵的一堂课，类似的东西上一次出现大约是在20世纪初期，那时的人类首次要面对来自天空的死神，人联如今只是这个过程的强化版而已。
这个“地穴”，也许锡拉人不会很赞同，但这称呼实在贴切。是由早就部署在地下隧道网络的末端区域留下的特意部署，同样的场景会出现在欧亚大陆乃至北美大地的各个角落，这种改装的地下掘进器是一台机械的大蠕虫，它毫无预兆地钻出地面，向着天空展开它的大嘴，在这个东西的腹腔内，可能距离地面好几百米深的地下隧道里，正是一个自动化的战斗基地。
来自工业中心的地下列车停泊在这个基地的车站边，列车上，大约还保留着出厂时温度的大批火凤战机被传送带输送到了向着地面的轨道上，来自战舰的电磁弹射技术，从地面的开口中呼啸着冲出了一架又一架战斗机！
战鹰呼啸，来自地面的各个基地中一口气送出去数千架战机与无人机，而就在这样的喷发结束后，机械蠕虫的大嘴一闭，周身的关节上刨地的螺纹倒转，居然慢慢退回了地下。不久后，遗留下的洞穴中发生了一场连续的爆破，垮塌的土石将大地重新填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但我们都知道，如果必要的话，它还可以无数次地发生。
“各单位注意，检查你们的武器，重新分配任务。”
战机迎着金色的阳光冲上天穹，碧蓝色的天空随着它们的加速重新回到了暗蓝色。这片清净的天空已经被战火所浸染，在战士们重新回到战场上的时刻，前一场战斗刚刚进入尾声。无人机群与飞碟的战斗在失去了火凤的情况下陷入了绝对的劣势，对方正在执行对空域的扫荡，并隐约有将这片区域扩大的态势。
对于这第二波到来的人联飞行器，敌人的反应明显出现了一个延迟，它们恐怕没有意料到还会有这么多目标出现，但此时的战场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那些巨大的鲎形船战舰已经从轨道上下入到了大气层中，就像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氢气球漂浮在空中，它们注意到了这些呼啸而来的战机，与巨舰相比战机小的就像一只虫子，所以隔着数百公里，鲎形船的眼球逐渐亮起，热量在中心增加！
轰——
这爆炸来自于战舰眼球边缘的空气爆燃，强大的能量与急剧提升的热量首先影响到了战舰表面的大气，并且就和轨道轰炸一样，鲎形船主炮的射线也在大气之中烧出了一条火焰之路！狂烈的暴风轰鸣之下，舰炮的威能照射进了数百公里外的人联机群，射线横扫，一排以编队飞行的战机瞬间湮灭！
“瞄准那个大东西，把它打下来！”
导弹奔流而去，跨越遥远的距离，并在接近的瞬间从中心爆开，天女散花般炸出的成千上万枚蜂群弹头雨点一般扑向巨大的鲎形船——但这些导弹甚至不能穿过战舰的护盾，便在磁场下的离子层当中被引爆。连环的爆炸动静虽然惊人，但些许的冲击波在敌舰表面甚至无法掀起波澜，这样一轮又一轮常规导弹的打击过去，鲎形船甚至懒得对这些导弹做出回应，而是将能量集中于正面的主炮上。
一轮又一轮光线照射过机群，他们都还没有接近，友军的数量便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横亘在战机们面前的外星战舰就像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墙，面对卫军的机群投来轻蔑的一撇——就在鲎形船的周身，从四百米长的船体表面，那些尖刺状的触须与裂缝中被放出了更多的飞碟，这些飞碟护卫在战舰周边，闪耀的射线对进入范围的导弹展开了无差别的拦截，并沿着机群前进的方向靠近过来和它们战做一团！
领队带领的德尔塔机队从外星飞碟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与火之路——他们渴望的内心让他们的部队是第一个冲到鲎形船周围十公里以内的。常规的导弹没有作用他们很清楚，但是来自舰队的情报让这些小小的机群将希望寄托在了另一条路上，他们的零素机炮早已被证明是一款对异形有着极佳效果的武器，虽然体型悬殊，但是勇敢的战士们并不觉得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首要的攻击目标是敌船的那只眼睛，打掉它的主炮！舰队的飞行员成功过，那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硬，然后再是敌舰的引擎，那同样是弱点...”
不过领队话音未落，在正前方的敌船上，鲎形船的表面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只只与飞碟正面完全相似的眼睛——眼睛中有光线闪烁，但是当飞行员看见那些光线时的瞬间，眼前再度变得一片漆黑——
“该死的，我们根本过不去！”
领队在操纵舱里愤怒地捶打着舱室，似乎完全不顾这样会不会损害设备：“飞船上有近防炮，这种事为什么不强调一下？”
但他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来自上方的指令再度下达，他们这些飞行员正在立刻替换量子控制终端，一批就近起飞的战机等候着他们的控制，预备做他们的第三次冲击！
而这一次，这些战机上已经被许可搭载上核弹，与此前的弹道导弹完全一致的核长枪弹头，他们的命令是尽最大努力摧毁那些胆敢进入大气层的鲎形船！
“那就来吧！”领队和他的战友们咆哮着，他们的眼神中有很多情绪，但唯独没有恐惧，“看看是它们，还是我们的命更多！”
天空中的战火变得越发激烈了。
从全球各地起飞的人联战机就像不怕死一般疯狂地向天空发起冲击，前后总共进行了好几波的大规模组织性作战。他们的数量比敌人的飞碟更多，如同狼群一样疯狂地围攻着敌人。外星人常常发现，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完全歼灭一波这样的天空战群，就会有另一波赶到，并且携带更加强大的武器完全不顾伤亡地采取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天空中的压力令异形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于此，毫无疑问，这些异种的机群一旦将它们的防线突破，那么就会对此时还在下降的母舰群起而攻之，这样的目的实在太过于明确，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无论是轨道还是大气中的外星母舰都被侦察到派出它们几乎全部的兵力来保卫母舰的周围，避免任何人联飞行器的靠近。
不曾有一架战机有能力突围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外星人将保护的距离越拉越大，在母舰的周身设立了一圈真空地带。它们有这个自信，寻常的武器伤不了母舰，人联的飞行器飞不过来，而那些超高速远程的导弹同样无法突破防御，并且发射阵地一直处在轨道战舰的监视之中，一旦露头必死无疑。
但，就在母舰绝对真空的正下方，一片虚无的空气中有了隐约的波动痕迹——不知道是何时，或许是很早以前就已经预备，只是等待着一个最为合适的时刻，阴影中的杀手在这一刻才显露痕迹。
是火花隐形轰炸机，从一片狼藉的战场——借着残留大气中久久没有散去的核爆的高温，它附着在母舰的周围，令一切热感应几乎失效。
借着无数人联战机不计伤亡堪称疯狂的围攻制造的混乱战场，让母舰周围的保卫力量去填充战场。
借着由于爆炸存在于整片空域如雪花一般的碎片，使得对障碍物的光学观测几乎饱和。
在这个最合适，最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火花轰炸机直到前进到一个极为接近的时刻，这才释放了它们弹仓内所保存的一切——数十发导弹冲天而起，直奔不过几公里外的母舰宽大的肚皮。这些导弹不过寻常大小，体型远不如此前的弹道导弹，从下往上发射速度也不如从天而降的超声速，更令人在意的是，就连核弹都没有办法突破母舰那坚实无比的防御，这些小小的东西能做到什么？它甚至没有核弹的标记，上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螺旋标志。
从发射到碰到母舰的外围护盾只有不过短短几秒钟，导弹一开始的上升确实受到了影响，并且发生了提前引爆——只是不是火光，而是一道从内部迸发的闪耀蓝光，与舰队零素飞行时完全一致！然后在下一瞬间，蓝光变得混沌难明，就好像内部有一个漩涡在扭动，并且连着周围的光线也一同扭曲成一个大团，就这样穿过了磁场与等离子的护盾，完全不受其影响。
这是一大团被激活的零号元素——看得出来，但这个东西其实人联不应该感到陌生，因为曾经muv地球的当地人曾经以这个东西来对人联实行过某种程度的威胁，而那时这东西被叫做g弹，又或者说，重力炸弹，不过那都是当地人错误的理解罢了。
基于零号元素的特性，这些弹头引爆时会制造随机且不稳定的质量效应场，这些场会扭曲目标区域的时空，外在的表现便是引力的撕裂——就如同黑洞一样，但与黑洞不同的是其本身并不会产生大量的质量来吸引周围的东西，相反，这道不稳定的力场是向外扩散性的，其表现就是这一圈力场所过的一切物质都将从分子层面被剥离掉，无所谓强力弱力都将被完全粉碎！
这款武器在人联的军火库中存在已久，但长久以来人联都珍惜宝贵的零号元素以进行ftl技术的开发，并不倾向动辄以几吨元素来浪费性地制作炸弹，我们并不缺少威力巨大的武器——当然，那是以前。而现在，我们有了需求，也在不久前成功实现了零素的人工开采，使得这一宝贵的资源不再只是吃存量。
它于今日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当这些升腾的光球撞击到了母舰那黝黑的外壳上时，就像石头撞上了豆腐。
缓缓地镶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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