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时隔十年的重逢
男人正在做最后准备。
当他将脚踩进充满弹性的预备垫里时，从下方升起的机械臂将贴合脚型的组件套在这双结实并且布满腿毛的腿上。当组件扣拢，就从里面注入白色的凝胶状物质进来，溶液漫过人的皮肤，就像一层有生命的史莱姆，蔓延到皮肤的每一个表面。这张赤果的身躯上肌肉紧实，骨骼粗大并且显得相当敦实——但是可不矮，而是极为高大的粗壮，如同一只直立的雄狮，显现出老锡拉人强健的体质。
尽管没有穿衣服，而且这画面显得充满哲学的气息，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不利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内容。一台机器正在将他包裹，如同一件钢铁的盔甲套在了人的身上将他装得严严实实，最终就连脸都被一个玻璃罩给盖住，指示灯由红灯变成绿灯，更多机器的响动从里面传了出来，与其一起传出的还有一首五音不全的自编小曲：
“欧耶~谁是人联最天才的科学家？创造出无数神奇的发明？”
视野向外延伸，这是一个极为宽阔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工房，但又像一个卧室。没有床，但有一个单人的睡眠舱随意地放在角落，这里到处都是工程架，挂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设备，有完整的，但大部分都是被拆开的。地板上横七竖八摆放着蟒蛇一样的缆线，每一个线头都接着一台计算机，就算现在屏幕上还在进行着看不懂的运算，并时刻将结果发送到中心的一台巨大的全息投影机中——是的，即便已经见过了包括军事指挥部这种地方的设备，这玩意依旧可以被称之为巨大，上面完整地显示出了一百个恒星系，并且这些不是缩略图，细看时，每个星系都是动态的，尽管很细微，但每一个星球边上都有一个追踪的变化坐标。
“是谁编写了深空工程作业基础，破解了ueg的行星裂解技术，搭建了轨道重力电梯让火箭工程师全部失业？”
许多圆盘状的小无人机在这个房间里飞行，它们都有一只大大的眼睛。有时它们会飞到终端前，使用无线数据进行操作，或者来到一台3d打印机前取出新的物品挂在工作台上，有时甚至还会飞到这个房间边角的一个灶台前。无人机下方伸出的折叠机械手臂纤细但却灵活有力，它启动网状的电感热线圈有层次地加热平底锅，上等的橄榄油来自muv地球进口，煎上两面金黄的荷包蛋与鲜嫩的培根，机械臂上伸出的十几条极细的活动金属触手既是铲子也是刀具，随着叮的一声，烤面包机跳出微焦的面包，令房间麦香弥漫。它同样也被无人机给取来，顺便把四周的面皮给切掉不要——主人不喜欢这东西的口感，然后挤上沙拉，加入鲜奶油，使劲放，哼歌的家伙要致死量。
“是谁设计了全部的机器人，从迪比到家务小帮手...嗯，泰机器人也是我做的，却不准我署名？这群王八蛋！”
把男人包裹的东西看起来像一个动力战斗服的装备台，但很遗憾并不是，这是一款由实验室主人打造的原型产品，尚未命名。这个壳子只是一个密封组件，关键是这里面的一种可回收重复使用的“有机纳米机器人”，它可以快速释放并布满人体，然后，把人吃掉。
不是，是协助人体清洁，将新陈代谢的死细胞产物和毛发给一并分解吞噬掉。请放心，机器人的底层逻辑刻入了对细胞种类的辨识能力，只要没失控，是不会连着人体正常细胞一起吃的，你得相信科学——总之，有理由相信这对一线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太空作业和军方人士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在长久的紧张部署中，谁不想痛痛快快洗个澡顺便剃个发呢？所以测试的下一步是将这种凝胶装在罐子里，能够对接各种密封装备服...嗯，该把专利授权给哪家公司呢？
“嘿，有了，竞价拍卖，挣最多的钱！但是绝不给工研部，他们肯定要白嫖我的专利...盖瑞，放点新闻，还有我的资讯呢，我记得昨晚好像有谁找我，但我懒得接。”
中心的超巨型投影仪画面一变，图像中出现一个精致的女主持人，在科研等级的40k光影画质帮助下，女性的身材和容貌在放大下依然完美，带着动人微笑的披肩银发少女用温婉的语气进行着播报，而已经剃了个平头的，连最后一粒头屑都被纳米机器人吃掉的男人从仪器里光着走了出来，小“盖瑞”机器人们已经带着衣服并端着盘子过来，男人只需要抬抬腿，伸伸手，顺便张张嘴就在从仪器里走到自己工作台前的过程中打扮得有模有样，甲壳服遮住了男人身上遍布的植入物痕迹和金属义体，然后又套上一件科研白大褂，金黄色的电子眼看了一下主持人吹了下口哨，然后不屑道：
“可惜是个ai，人哪有这么好看。”
【现在，为您播报人联主要新闻。】
【muv主星系的外星舰队经过了45天的航行，已经进入了小行星带防御圈外围。舰队对外星飞船进行了全方位的追踪，并重新搜索了整个外太阳系范围，再度确认没有发现敌人的隐藏兵力。军事专家认为，尽管外星人一开始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ftl航行方式，但在此后它们却采取常规的亚光速航行方式向我方接近，这可能说明对方并没有能力进行第二次ftl，或者相对于如此庞大的船体，ftl的成本可能远高于常规航行。但军方发言人表示，在不排除对方拥有直接跃入内太阳系的可能前，确保地球以及内太阳人联公民与资产的安全，是舰队的首要任务，舰队将不会放松警惕，并预备做一切最坏可能的打算。】人联军备部门总负责人来到了一台终端前，继续哼着他那小曲然后伸出一伸手指，指尖的仿生皮肤打开伸出一个光纤探头连接进仪器里，巴德连着哦哦了几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而主持人银白继续播报。
【尽管存在危险，但外太阳系的自动工厂和资源采集站，以及无人物流正在被重新启用，主星系的工业生产在敌人尚存在星系腹地的情况下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五十，但由于外星舰队的存在，星系物流还无法连接内外太阳系。目前muv主星系还未因为这场战争损失一人，由于订单转移到锡拉与特区地球，星系资源并未发生紧缺，而首批理事会对因战事而造成生产延误，物流中断导致经济损失的个人与企业的赔付与补偿已经下发，总金额超过捌仟亿泰金。
同时muv理事会宣布特别事态应对方案，对金融业与银行业将涉及战争影响的债券与贷款进行延期偿还，并由政务部牵头组建督导组接受公众的直接联系。但由于经济活动受到的影响，于昨日与今日地球时间早九点，于大部分星城和太空城中，市民自发组织起了向高议会的请愿活动，他们希望人联军队尽快结束战事，让社会重新回到正轨。人联公网上，公民的签名总数在12小时内已经上升到六十二亿人，其中包括来自锡拉与特区主星系的人民。】
“哈！请愿超过五十亿，就得高议会亲自出面解释，李悳，你会露脸么？”巴德立刻就乐了，“现在就连普通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这些外星人怎么看都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结果我们自己吓自己，以为是锡拉保卫战第二，慌慌忙忙一个月的时间又是撤离又是转移人口，然后折腾一大圈回头一瞧，这些外星人就和蜗牛爬一样，现在都还在门口——高议会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还能怎么想，被ueg打出ptsd了呗。”
【“我们希望看到一点更加令人振奋的东西，我们当局的领导力。”
（屏幕上出现了一名便装的路人，刚刚从无人车里下到人行道，被街访记者邀请面对镜头）
“这是个危险的宇宙，但人不能一直生活在恐惧里不是吗？生活始终要继续，就算战争也一样，也许意外无法避免，但我们也得想办法，去主动解决问题...我这快两个月看着最大的不满，也不能说不满吧，我就是在想，能不能找到这些东西的源头，与其让敌人对我们发动突袭，不如反过来！我记得几年前人联就这么提到过，但我没有看到知道吗！这我不喜欢！”】
“谁喜欢呢伙计？”巴德耸了耸肩，就在这时，他工房里背后的门开启了，但他也懒得抬头，“事情得一步步做，改变也是一样，得有先决的条件，足够的物资，人力以及人心才可能形成基础，在这个基础上还需要将这些资源组织起来，否则一定是口号，而现在，这基础有了——你以为我会这么给人联辩护吗？别开玩笑了，这关我什么...”
一左一右，各有一只手按在了巴德肩膀上——而他甚至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整个房间里的传感器就像失灵了一样，因为他本该可以通过自己的脑内插件读取到影像的，再不济，开门时他也该注意到。
“谁有能力把我的系统给黑了？”
巴德这么说着，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和客套。在他的身后分别有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件刻在巴德记忆里的黑色大衣，甲壳服掩盖了内里非人的身躯，头上终于没有戴兜帽，那张恬淡而不失亲切的脸是基于大数据，平均全部人种男性的五官，也就是说，是符合全部人种审美但不可能由人类长出的面容。
而旁边的女性高挑，并且傲然。那张精致的面庞与人联统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但她却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科研服，一头银发扎成马尾垂在后面，并几乎要垂到地面了。尽管是一起进入这个房间的，但他们在气质上形成了极为巨大的区别，如果说男人就如同这浩瀚的星空，深邃而无垠，却也因此令人感到恐惧的话，那这名女子身上就如同闪耀的恒星，那么璀璨夺目，行为和目光间都有着令人不容对抗的压迫感。巴德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们，尽管物理上的分离已经快十年了，但他一直担心有这样一天。
他们两人看着巴德，男子眨了眨眼睛：“这么久不见，不问个好吗？”
而女子将双手抱在胸口，一歪脑袋：“我看这家伙要么是脑子还没转过来，要么就是在装傻。不过不管是哪个，都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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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将脚踩进充满弹性的预备垫里时，从下方升起的机械臂将贴合脚型的组件套在这双结实并且布满腿毛的腿上。当组件扣拢，就从里面注入白色的凝胶状物质进来，溶液漫过人的皮肤，就像一层有生命的史莱姆，蔓延到皮肤的每一个表面。这张赤果的身躯上肌肉紧实，骨骼粗大并且显得相当敦实——但是可不矮，而是极为高大的粗壮，如同一只直立的雄狮，显现出老锡拉人强健的体质。
尽管没有穿衣服，而且这画面显得充满哲学的气息，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不利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内容。一台机器正在将他包裹，如同一件钢铁的盔甲套在了人的身上将他装得严严实实，最终就连脸都被一个玻璃罩给盖住，指示灯由红灯变成绿灯，更多机器的响动从里面传了出来，与其一起传出的还有一首五音不全的自编小曲：
“欧耶~谁是人联最天才的科学家？创造出无数神奇的发明？”
视野向外延伸，这是一个极为宽阔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工房，但又像一个卧室。没有床，但有一个单人的睡眠舱随意地放在角落，这里到处都是工程架，挂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设备，有完整的，但大部分都是被拆开的。地板上横七竖八摆放着蟒蛇一样的缆线，每一个线头都接着一台计算机，就算现在屏幕上还在进行着看不懂的运算，并时刻将结果发送到中心的一台巨大的全息投影机中——是的，即便已经见过了包括军事指挥部这种地方的设备，这玩意依旧可以被称之为巨大，上面完整地显示出了一百个恒星系，并且这些不是缩略图，细看时，每个星系都是动态的，尽管很细微，但每一个星球边上都有一个追踪的变化坐标。
“是谁编写了深空工程作业基础，破解了ueg的行星裂解技术，搭建了轨道重力电梯让火箭工程师全部失业？”
许多圆盘状的小无人机在这个房间里飞行，它们都有一只大大的眼睛。有时它们会飞到终端前，使用无线数据进行操作，或者来到一台3d打印机前取出新的物品挂在工作台上，有时甚至还会飞到这个房间边角的一个灶台前。无人机下方伸出的折叠机械手臂纤细但却灵活有力，它启动网状的电感热线圈有层次地加热平底锅，上等的橄榄油来自muv地球进口，煎上两面金黄的荷包蛋与鲜嫩的培根，机械臂上伸出的十几条极细的活动金属触手既是铲子也是刀具，随着叮的一声，烤面包机跳出微焦的面包，令房间麦香弥漫。它同样也被无人机给取来，顺便把四周的面皮给切掉不要——主人不喜欢这东西的口感，然后挤上沙拉，加入鲜奶油，使劲放，哼歌的家伙要致死量。
“是谁设计了全部的机器人，从迪比到家务小帮手...嗯，泰机器人也是我做的，却不准我署名？这群王八蛋！”
把男人包裹的东西看起来像一个动力战斗服的装备台，但很遗憾并不是，这是一款由实验室主人打造的原型产品，尚未命名。这个壳子只是一个密封组件，关键是这里面的一种可回收重复使用的“有机纳米机器人”，它可以快速释放并布满人体，然后，把人吃掉。
不是，是协助人体清洁，将新陈代谢的死细胞产物和毛发给一并分解吞噬掉。请放心，机器人的底层逻辑刻入了对细胞种类的辨识能力，只要没失控，是不会连着人体正常细胞一起吃的，你得相信科学——总之，有理由相信这对一线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太空作业和军方人士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在长久的紧张部署中，谁不想痛痛快快洗个澡顺便剃个发呢？所以测试的下一步是将这种凝胶装在罐子里，能够对接各种密封装备服...嗯，该把专利授权给哪家公司呢？
“嘿，有了，竞价拍卖，挣最多的钱！但是绝不给工研部，他们肯定要白嫖我的专利...盖瑞，放点新闻，还有我的资讯呢，我记得昨晚好像有谁找我，但我懒得接。”
中心的超巨型投影仪画面一变，图像中出现一个精致的女主持人，在科研等级的40k光影画质帮助下，女性的身材和容貌在放大下依然完美，带着动人微笑的披肩银发少女用温婉的语气进行着播报，而已经剃了个平头的，连最后一粒头屑都被纳米机器人吃掉的男人从仪器里光着走了出来，小“盖瑞”机器人们已经带着衣服并端着盘子过来，男人只需要抬抬腿，伸伸手，顺便张张嘴就在从仪器里走到自己工作台前的过程中打扮得有模有样，甲壳服遮住了男人身上遍布的植入物痕迹和金属义体，然后又套上一件科研白大褂，金黄色的电子眼看了一下主持人吹了下口哨，然后不屑道：
“可惜是个ai，人哪有这么好看。”
【现在，为您播报人联主要新闻。】
【muv主星系的外星舰队经过了45天的航行，已经进入了小行星带防御圈外围。舰队对外星飞船进行了全方位的追踪，并重新搜索了整个外太阳系范围，再度确认没有发现敌人的隐藏兵力。军事专家认为，尽管外星人一开始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ftl航行方式，但在此后它们却采取常规的亚光速航行方式向我方接近，这可能说明对方并没有能力进行第二次ftl，或者相对于如此庞大的船体，ftl的成本可能远高于常规航行。但军方发言人表示，在不排除对方拥有直接跃入内太阳系的可能前，确保地球以及内太阳人联公民与资产的安全，是舰队的首要任务，舰队将不会放松警惕，并预备做一切最坏可能的打算。】人联军备部门总负责人来到了一台终端前，继续哼着他那小曲然后伸出一伸手指，指尖的仿生皮肤打开伸出一个光纤探头连接进仪器里，巴德连着哦哦了几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而主持人银白继续播报。
【尽管存在危险，但外太阳系的自动工厂和资源采集站，以及无人物流正在被重新启用，主星系的工业生产在敌人尚存在星系腹地的情况下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五十，但由于外星舰队的存在，星系物流还无法连接内外太阳系。目前muv主星系还未因为这场战争损失一人，由于订单转移到锡拉与特区地球，星系资源并未发生紧缺，而首批理事会对因战事而造成生产延误，物流中断导致经济损失的个人与企业的赔付与补偿已经下发，总金额超过捌仟亿泰金。
同时muv理事会宣布特别事态应对方案，对金融业与银行业将涉及战争影响的债券与贷款进行延期偿还，并由政务部牵头组建督导组接受公众的直接联系。但由于经济活动受到的影响，于昨日与今日地球时间早九点，于大部分星城和太空城中，市民自发组织起了向高议会的请愿活动，他们希望人联军队尽快结束战事，让社会重新回到正轨。人联公网上，公民的签名总数在12小时内已经上升到六十二亿人，其中包括来自锡拉与特区主星系的人民。】
“哈！请愿超过五十亿，就得高议会亲自出面解释，李悳，你会露脸么？”巴德立刻就乐了，“现在就连普通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这些外星人怎么看都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结果我们自己吓自己，以为是锡拉保卫战第二，慌慌忙忙一个月的时间又是撤离又是转移人口，然后折腾一大圈回头一瞧，这些外星人就和蜗牛爬一样，现在都还在门口——高议会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还能怎么想，被ueg打出ptsd了呗。”
【“我们希望看到一点更加令人振奋的东西，我们当局的领导力。”
（屏幕上出现了一名便装的路人，刚刚从无人车里下到人行道，被街访记者邀请面对镜头）
“这是个危险的宇宙，但人不能一直生活在恐惧里不是吗？生活始终要继续，就算战争也一样，也许意外无法避免，但我们也得想办法，去主动解决问题...我这快两个月看着最大的不满，也不能说不满吧，我就是在想，能不能找到这些东西的源头，与其让敌人对我们发动突袭，不如反过来！我记得几年前人联就这么提到过，但我没有看到知道吗！这我不喜欢！”】
“谁喜欢呢伙计？”巴德耸了耸肩，就在这时，他工房里背后的门开启了，但他也懒得抬头，“事情得一步步做，改变也是一样，得有先决的条件，足够的物资，人力以及人心才可能形成基础，在这个基础上还需要将这些资源组织起来，否则一定是口号，而现在，这基础有了——你以为我会这么给人联辩护吗？别开玩笑了，这关我什么...”
一左一右，各有一只手按在了巴德肩膀上——而他甚至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整个房间里的传感器就像失灵了一样，因为他本该可以通过自己的脑内插件读取到影像的，再不济，开门时他也该注意到。
“谁有能力把我的系统给黑了？”
巴德这么说着，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和客套。在他的身后分别有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件刻在巴德记忆里的黑色大衣，甲壳服掩盖了内里非人的身躯，头上终于没有戴兜帽，那张恬淡而不失亲切的脸是基于大数据，平均全部人种男性的五官，也就是说，是符合全部人种审美但不可能由人类长出的面容。
而旁边的女性高挑，并且傲然。那张精致的面庞与人联统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但她却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科研服，一头银发扎成马尾垂在后面，并几乎要垂到地面了。尽管是一起进入这个房间的，但他们在气质上形成了极为巨大的区别，如果说男人就如同这浩瀚的星空，深邃而无垠，却也因此令人感到恐惧的话，那这名女子身上就如同闪耀的恒星，那么璀璨夺目，行为和目光间都有着令人不容对抗的压迫感。巴德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们，尽管物理上的分离已经快十年了，但他一直担心有这样一天。
他们两人看着巴德，男子眨了眨眼睛：“这么久不见，不问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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