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大决战之打扫卫生
如同短促的阵雨倾盆而下，于原本平静的湖面激荡起无数波纹状的涟漪。在黑子级战列线与追击的鲎形船之间，长处四千，最短处距离不过两千公里的宙域中，一道又一道蓝色闪光的爆发，在两支军队中间如同拉起了一条隔离线，一堵屏风把战斗的双方隔绝——不，仅仅是隔绝了追击的鲎形船大军，因为黑子级们早有预知般停止了射击给这些不速之客留下空间，唯有鲎形船们还在爆发密集的输出，其中许多就直接落在了这数以百计从蓝光之中折跃而出的舰船上。
激起一片幽蓝护盾的闪烁，与其下披挂装甲的热能反射，但攻击若石沉大海，遭遇打击的舰队对此不管不顾，甚至还在有条不紊地调整队形。无线电与激光通讯阵列飞速交织，船名与番号的呼叫遍及宙域——从黑暗中行驶出来的是一支传统的人联舰队，是量子态升级以前的，由巨大的耀斑级组成最中心的横队，两翼由倍数的修长流火级形成靠前的横队，十艘耀斑级搭配四十艘流火级，然后三道纵队的边缘由等数的日珥级无人全能舰构成散兵和游击部队。
横队列阵，但随时分段转向为机动的纵队。装甲整肃，护盾充能，甲板暗格开启，众多炮塔从船内上升至舰船外。而在装甲之下，电子警铃与黄铜海钟伴随战斗灯光在每一个舱室亮起，船员们早已各就各位，反应堆线路平稳输出，电容器如同仪仗队一样沿着龙骨位置依次排开，弹药库内机械臂和传动器共同运作，多种炮弹按需选用，递入炮膛——
这数百艘舰船的舰桥里，一名名指挥官或站或坐，有的是原生人类，有的又有大量一体化改造，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黑色制服，但即便如此，银色的星盘上也有钟摆与铁锚的区别。锡拉和特区支援muv主星系特遣舰队，抵达战场，尽管他们早就在本星系待命了。
“真是不枉数日来的旁观，才给我们换来这一展手脚的时机。”
战争钟摆作战群指挥旗舰，耀斑级“蓝眼”号上，特遣总指挥布朗中将将指挥节杖当手杖杵在地板上，雪茄明灭，与将军左边义眼上的信号成呼应。从旗舰的这个视角看过去，锡拉舰队的船只灯光照得格外明亮，它们大方地照亮自己而不考虑之于敌人的隐蔽，因为无论是耀斑级还是众多的流火级船体上全都有大量的数字和图案。那些本是油漆但用灯光装点，显示着多少艘船的击沉，多少飞行器的击坠，锡拉舰队尽管进行了换装但成员大多直接从原本的舰船转换，因此保留了击坠数——这一次支援muv地球锡拉总共派出了一半舰队，清一色的老兵，没有一艘船上没有击坠数字！
这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在军队这种地方，这就代表锡拉舰队是所有人的老大哥，有着不可质疑的实力与战斗经验！不过虽然大部分战果都是在几年前对共和军的战斗，以及战后肃清ueg残敌，叛党匪帮乃至海盗的战斗中积累的。不过这么明显地在钢铁之环舰队，这支由前地卫联防海军投诚和整编者舰队看来，就不免有些刺眼了。
出现在右翼的钢铁之环舰队，“真理捍卫”号旗舰上，奉拉裴尔上将与总政委克里格上将指派全权负责的指挥官拉普兰中将正在发表对整个舰队的演讲，他提醒船员们。
“这一刻我们等待已久，不容有失。”
中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舰队，钢铁之环舰队没有对面身上那么多战绩和资历章，他们的舰船风格十分朴素，除了人联的星环旗帜，就只有舰首上铁锚星盘的纹路。只是继承了联防海军时代的风格，他们的舰船外表并不平整，虽然都是耀斑流火，但是却延伸出很多脚手架。这些比房梁还粗的钛合金挂架就好像飞船上的导轨，上面贴合了大量的厚重外挂装甲。
“钢铁之环舰队随时等待人联的召唤，我们的传统，可以追溯到三百年的历史，而今更是在人联公理下实现了革新！我们的事业也因此变成了降沉宇宙下全人类的共同事业，这是一份神圣的使命，而它，对我们提出了要求！”
虽然人联完全取代了旧ueg，将腐化堕落的体制和归一教一同送进了地狱，但是客观上人联在特区也是ueg遗产和一切宣称的继承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ueg并非人联毁灭，是归一教，并且最后还清醒的ueg和联防军也加入了人联。所以尽管曾有交战，但特区舰队依然合理地可以宣称自己有最悠久的传承，他们并不是一支新组建的舰队，不论锡拉喜不喜欢！
但不必要的担心是多余，就好像特区地球的安全局和法务部以冷酷著称，特区理事会和军队将人联公理奉为唯一指导，文官集团上压着律政监察部，而军队里设立了最多的政委，“为杜绝腐化堕落”而进行的严厉改造让高议会都曾奉劝可以稍微温和一点，钢铁之环舰队便是这一社会现状目前的一种集中体现，他们，比谁都更加渴望一场血战。
“我们是人联最庞大的军事力量，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支舰队，但这不是一个好的标签，但却会长久地影响人们对我们的看法——大而不强？多而不利？我和各位一样不服，但现实却是，如果不能证明自己，那么对面的友军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承受，因为我们没能证明自己！看看，自由意志舰队的友军，他们是真的成军才几年，但已经取得傲人的战果，他们可以昂起头来，并以此来书写自己的战史来赢得尊重，这是他们赢得的！而我们呢？”
这话有些夸张了，但拉普兰中将全然是将自己舰队当做一支哀兵，而更糟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钢铁之环舰队的每个人似乎真的这么以为。可是在另外两军看来，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锡拉舰队的布朗将军皱起眉头：“钢铁之环的家伙和我们一样都没有进行完整的量子态升级，所以就把他们自己的那一套带过来了吗？装甲外再套装甲，引擎外再加火箭，他们这是捣鼓什么打法？”
而在战列线的后方，刚刚还在与部下争吵，注意力一下移到突然出现的援军身上的阿尔冯斯上校所在阵列的前方出现的就是钢铁之环舰队，只是遥看一眼，就惊得上校差点坐不住了。
“他们究竟有多少耀斑级？难道他们全都是耀斑级吗！”
出现在战列线前方的钢铁之环舰队并不符合标准的舰队编制，即10+40的分舰队，阿尔冯斯上校不知道特区地球支援己方多少兵力，但是看起来规模远比出兵一半的锡拉舰队数量多百分之四十左右，并且其中同样比重的，也都是那些巨大的耀斑！
但阿尔冯斯再集中精神审视了这支钢铁舰队时，他才注意到只是外形的相似。最新的三代耀斑长八百米，而由联防军战列舰改过来的一二代则只有六百米，钢铁之环总共带来了将近一百艘老式耀斑，并把它们混合在日珥级的队列里，此时以舰首面对前方数以千计的鲎形船，刺猬一般的等离子重接炮群转动炮塔，上校感觉梦回几年前——
只是这次这些船全都是己方的，并且看起来钢铁之环舰队把这些ueg时代的老古董搬出来，是有什么打算。
拉普兰中将重重挥拳，令人看着都生疼地砸在自己指挥席的栏杆上，他身兼司令指挥官与舰队高级政委双重身份，此时如此激励部下们：
“这是我军新时代的首战，一个翻篇的机会，不可错失的机会！我要求所有指挥官，负责人从此刻起必须亲临工作一线，军官和士兵同心协力，以最快的速度赢得这场战斗，并作出超过一切预期的成绩——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另一边，锡拉舰队已经开动，日珥舰群向前，流火伴随耀斑分散成多个纵队，以穿插之势就要实现他们最为擅长的运动战。但这一头，钢铁之环舰队的大队却作为一个整体向前开动，他们的舰船，从一开始就在引擎和船体外的导轨上绑起了大量的外部火箭，远胜土星五号的核火箭和等离子聚变引擎一同出力，让刚刚脱离质量飞行的舰船以远超设计的起步速度朝着迎面的敌人猛冲而去——
两边的指挥台同时下令：
“开火！”
锡拉舰队，从日珥到流火，皓日之锤在三千公里的范围爆发了极为宏大的齐射，上千道光束与更多来袭的中子束射线相互交织，正面照射进鲎形船的阵列。一时间，敌舰殉爆的光辉汇集成一条七彩的星河，战争钟摆舰队将火力集中于两三处敌群，仅一轮齐射便让敌人完整的火力被分割出几段——
虽然在同样数以千计的中子炮照射下，一连串的前锋日珥级也炸成了烟花。所有舰船的护盾都炽热の亮起，但动能屏障之于能量的孱弱使疲态尽显，因此包括大量的流火级在内，厚重的装甲上被刻下条条灼烧的痕迹，将荣誉的战果数字都给拦腰切断。
“敌军阵型已被切断，集中火力攻击被孤立的集群，让它们相互不能顾及首尾！”
布朗将军紧握节仗，将指挥的命令层层下达。
“日珥级前出，贴近到一千公里内，占据敌方中间的空缺——流火级与战航舰发挥主炮优势，目标由近到远，依次实现歼灭！”
鲎形船本就以一个个猎群的方式存在，如同棋盘上的兵卒，而锡拉舰队便是要发挥自己车马的机动与炮的射程优势，先将敌人隔断，然后挨个吃掉，这便是人联长久以来信奉的运动战学说，也是还没有实现“量子态”军事改革的舰队老式打法。皓日之锤，这一黎明之锤的弹匣式升级不仅是将弹药从加速器替换为便携式反物质电池这么简单，它所留下的大量空间被用于更多的散热组件，因此也让皓日之锤能够容纳比前辈更大功率的反物质放射。与巨大炮塔不成比例的纤细发射口可以每隔数秒便射出一道脉冲，或者间隔十几秒射出一道高压水柱般持久的光刀。跨越千里，前者轰击鲎形船的外壳，爆发的火力炸开，剥离掉大块血肉，而后者则持续冲击船体，并一路坚持捅到深处，捅个通透引爆反应堆为止——虽然由于方舟巨大的冰骨和流体散热，让激光炮风头上落下给了mac炮，但炮塔有着轴炮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
锡拉舰队此时正如曾经一样，舰船从战场左右，上下前进包抄，舰船加速前进，并不忘左右机动，同时交战也没有落下。锡拉军人经验丰富，自由意志舰队在几千公里内基本会放弃主动机动，但他们不会，就像抠细节的偏执狂，竭力地闪避任何攻击，并寻求每一次打击的精确——船员的反应，ai的辅助，多种提前量共同运作带来堪称骇人的精确度，平均一次集火便有一个百队猎群消失，然后他们早已规划好了下一个目标，毫不拖泥带水，保持距离的同时，再没有任何敌船能够靠近到战列线前方三千公里，让他们能够抓紧后撤。
“敌方猎群已遭遏制，没有方舟，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这也是自然，统帅以战略让敌人系统脱节，才给了我们眼下的战机。”
一艘艘舰船上，锡拉的军将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眼前是光束交织，前方是浩瀚星辰，身边是一艘艘巍峨巨舰，啊战争，你是军人价值的唯一体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们已执行了对自由意志舰队主力的援护，岂不应当直捣黄龙，外星人又还有什么牌可出？”
“专心任务！”布朗将军以威严的声音在通讯中提醒道，“阿尔法尚有大量的飞碟群，让战机起飞，配合近防火力扫除这些垃圾！履行好使命，这些之后再说。”
“遵命！”军将们隔空行礼，但又轻松一笑，“我们的行动，足以让友军印象深刻！”
耀斑级战航舰，上下周身的战术甲板开启前方的发射轨道，总共六条斜指向上的加速道平均都有三百米，战机在战舰原本速度上加速冲出，立刻将距离和舰船拉开。机群的编队若黑夜里的荧光，环绕着舰船这个皓月，然后迎向那过境蝗虫一般的飞碟群——
俗称钢球的战斗卫星一经发射，便与飞碟以激光对粒子射线，并将周身的空空导弹流星般发射出去。殉爆的导弹里向前喷射出大量超高速的泰伯利亚水晶，这些经过钝化处理的晶体只会在超高速撞击下才爆炸，正符合迎面来的飞碟。
一架飞碟被炸碎，另一架又从残骸上顶着激光烧蚀冲上来，它的粒子射线融开钢球的钛合金外壳，并直达内里把球体贯穿。干掉一架后从飞碟腹部“挤出”一枚黑色舱荚，它飞进战斗卫星中，炸出一团球状的电浆，比一切破片都有效的电浆一路飞一路逸散，点燃一切并给飞碟开出路来——但突破海量战斗卫星的飞碟还没有来得及搜寻后续的目标，就被暴风雨般的实弹弹幕拍死在防空网上。
战舰将近防炮肆意地释放，直到布满周围的天幕，剩下的只需要交给牛顿。和想象中不一样，舰队的防空并不依靠战机，盘旋船边的战机只是查缺补漏的，因为太空里任何战机的火力都不可能胜过舰载的火力网，除非是攻击任务，战斗机更适合担任警戒，引导防空火力与消灭杀入内部的敌人。不过这点只能在耀斑和流火上得到印证，考虑到黑子级战列线的损失，只能说自由意志的全能舰没能出动，是为了麻痹敌人。
如庖丁解牛，锡拉舰队正在有条不紊地完成战斗任务，敌人被分割，然后切香肠一样快速消灭。后方战列线已经安全后撤，援军的使命即将完成，再没有比这更快
布朗中将眉头一皱，从战略态势图上，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为什么钢铁之环正在向总指挥部请示？他们干了些什么？
“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请求下一步指示！”
战斗，早在一开始就结束了，或者说，刚开始就开始步入了终结——
阿尔冯斯上校在后方看得很清楚，钢铁之环进入战场后便没有做任何战术和战略部署，而是让整个舰队直线前进，一头扎进敌人的火力网，如同一场悍不畏死的冲锋！
外绑的核子火箭无比猛烈地燃烧，如同要融化自己，只为更快地向前推进。从没有见过这种加速度，舰船化身炮弹顶了出去，距离瞬间拉开几百公里，然后火箭依次抛弃，船只也分散开，老耀斑在前，日珥在后，然后是其他。
敌人的射线全程没有围观，而是一直在发动猛烈的攻击！但舰队一反常态不是让无人舰作为盾牌，而是老式但厚重的耀斑。中子射线的集火几乎点亮了整艘船，舰首被融化，可见的甲板上全身都烧得冒火，随着舰船的飞行，一路上滴落下大片融化又凝固的高温水滴——
但是融化，而非蒸发！这些便是钢铁之环舰队基于传统异能的改装，在看透动能屏障尴尬的性能唯有装甲可以抵消后，舰队便在克里格上将的授意下拿出了曾经应对人联的热能装甲，在有心的海伯利昂工研部的协助下针对阿尔法进行了改良。顶着一身防弹插板的舰队面对攻击不闪不避，甚至还想再拉近点距离。
最一线的旧耀斑，那空荡荡的舰桥里，只有一台干扰素子单元用缆线连接各个岗位，这些舰船的价值也只能体现在这里，迎接最凶猛的攻击，然后在殉爆前放出最多的火力——不惜一切与鲎形船拉近距离后，这些老船上的离子重接炮，还有后续其他舰船的零素副炮，大大小小，包括太阳风近防炮系统也被树立了起来，毕竟真空无所谓衰减，所有实弹武器，瞄准前方敌人，开火！
并不是说前联防军没有用皓日之锤，只是激光的齐射在繁星一样爆散的实弹弹幕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这实弹与黑子级也不一样，副炮们更小，但射击速度也更快，近防炮每秒数百，老重接炮数秒一发，而新式副炮几乎一秒一发。虽然炮弹都很小，从砂砾到拳头大，不能与六十公斤的轴炮比，可是对手也不是方舟，并且拉普兰将这场疾风暴雨拉近到一个敌人根本躲不开的距离，就注定了一个结果。
如果锡拉是百洁布，将污垢有条理的抹去，不留一点痕迹满足所有强迫症的需求，那么特区舰队就是大拖把，只是拼着一股劲将迎面的垃圾直接冲走！弹珠大的碎屑，钨芯的炮弹，电离化的聚合物，在这样的射击下可以说舰队的质量也在因此不断下降，因为数以千吨的质量都发射向了敌人，无论鲎形船还是飞碟都在这密不透风的大网前被搅碎，没有太多的战术部署，就是正面推过去，用弹幕淹没，用装甲承受损害，过远的敌人才用皓日之锤点杀。虽然比起消灭更像是击垮，但没过多久，只是一个照面就只有些许敌人躲过了这收割机
但它们躲不过从战列线后方倾泻而出的猛烈炮火——包括星火号在内，自由意志舰队终于出动，只是刚刚完成汇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但不曾有人抱怨，阿尔冯斯上校他们以敬畏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友军，这一切极大震撼了所有人，没有例外。
“我军损失，零，只是部分老旧舰船再无战斗能力，已原地抛弃，等待战后回收。”
拉普兰中将神情严肃，仿佛这些损失都不该出现，看得布朗中将胸口一紧，眼中几乎要喷出光线来。
“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船？”
面对质疑，拉普兰眉毛一挑：“这是根据战术研究后做的临时部署，以及我们没有义务彼此通报战术不是么？战场是分开的，大家各有职责。”
“请将竞争意识先放一下。”拉托诺娃上将突然登录通讯，于两者之间打断了一场即将爆发的论战。战争英雄的出现让两人立刻闭嘴行礼，上将点头，“自由意志舰队感谢友军的援助，根据亨特与拉裴尔上将的授权，我荣幸接过对你们两支舰队的临时指挥权，在接下来的战斗，希望我们齐（屏蔽）戮力，同进共退。”
“星盘明示！”
“我深表感激。”拉托诺娃放下手来，然后整肃对两军下达指令。
“阿尔法已踏入我军陷阱，其机动兵力已被全歼！局势已完全倒向我军，统帅命令，联合舰队分左右两路，与灶神星一同形成对敌的三路合围，断绝其前路，务必将其彻底毁灭！”
说到这，拉托诺娃声音高亢道：“这是最后的战斗，领袖期望我们人人恪尽职守！”
两位中将，以及无数舰队官兵在自己的岗位上齐声应诺，两翼舰队汇合，后退改前进，穿过那由无数燃烧残骸与异形尸体组成的战场，向一切的终点而去！
但，就在他们还未进入位置时，灶神星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个光点。
如同一轮圆月升起...但却并不是，因为太小，不过这还不是唯一。
灶神星边，更多的光点出现了，从星球的背后缓慢地升起。
忽的，一道光束从光点里喷发，射入了方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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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起一片幽蓝护盾的闪烁，与其下披挂装甲的热能反射，但攻击若石沉大海，遭遇打击的舰队对此不管不顾，甚至还在有条不紊地调整队形。无线电与激光通讯阵列飞速交织，船名与番号的呼叫遍及宙域——从黑暗中行驶出来的是一支传统的人联舰队，是量子态升级以前的，由巨大的耀斑级组成最中心的横队，两翼由倍数的修长流火级形成靠前的横队，十艘耀斑级搭配四十艘流火级，然后三道纵队的边缘由等数的日珥级无人全能舰构成散兵和游击部队。
横队列阵，但随时分段转向为机动的纵队。装甲整肃，护盾充能，甲板暗格开启，众多炮塔从船内上升至舰船外。而在装甲之下，电子警铃与黄铜海钟伴随战斗灯光在每一个舱室亮起，船员们早已各就各位，反应堆线路平稳输出，电容器如同仪仗队一样沿着龙骨位置依次排开，弹药库内机械臂和传动器共同运作，多种炮弹按需选用，递入炮膛——
这数百艘舰船的舰桥里，一名名指挥官或站或坐，有的是原生人类，有的又有大量一体化改造，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黑色制服，但即便如此，银色的星盘上也有钟摆与铁锚的区别。锡拉和特区支援muv主星系特遣舰队，抵达战场，尽管他们早就在本星系待命了。
“真是不枉数日来的旁观，才给我们换来这一展手脚的时机。”
战争钟摆作战群指挥旗舰，耀斑级“蓝眼”号上，特遣总指挥布朗中将将指挥节杖当手杖杵在地板上，雪茄明灭，与将军左边义眼上的信号成呼应。从旗舰的这个视角看过去，锡拉舰队的船只灯光照得格外明亮，它们大方地照亮自己而不考虑之于敌人的隐蔽，因为无论是耀斑级还是众多的流火级船体上全都有大量的数字和图案。那些本是油漆但用灯光装点，显示着多少艘船的击沉，多少飞行器的击坠，锡拉舰队尽管进行了换装但成员大多直接从原本的舰船转换，因此保留了击坠数——这一次支援muv地球锡拉总共派出了一半舰队，清一色的老兵，没有一艘船上没有击坠数字！
这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在军队这种地方，这就代表锡拉舰队是所有人的老大哥，有着不可质疑的实力与战斗经验！不过虽然大部分战果都是在几年前对共和军的战斗，以及战后肃清ueg残敌，叛党匪帮乃至海盗的战斗中积累的。不过这么明显地在钢铁之环舰队，这支由前地卫联防海军投诚和整编者舰队看来，就不免有些刺眼了。
出现在右翼的钢铁之环舰队，“真理捍卫”号旗舰上，奉拉裴尔上将与总政委克里格上将指派全权负责的指挥官拉普兰中将正在发表对整个舰队的演讲，他提醒船员们。
“这一刻我们等待已久，不容有失。”
中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舰队，钢铁之环舰队没有对面身上那么多战绩和资历章，他们的舰船风格十分朴素，除了人联的星环旗帜，就只有舰首上铁锚星盘的纹路。只是继承了联防海军时代的风格，他们的舰船外表并不平整，虽然都是耀斑流火，但是却延伸出很多脚手架。这些比房梁还粗的钛合金挂架就好像飞船上的导轨，上面贴合了大量的厚重外挂装甲。
“钢铁之环舰队随时等待人联的召唤，我们的传统，可以追溯到三百年的历史，而今更是在人联公理下实现了革新！我们的事业也因此变成了降沉宇宙下全人类的共同事业，这是一份神圣的使命，而它，对我们提出了要求！”
虽然人联完全取代了旧ueg，将腐化堕落的体制和归一教一同送进了地狱，但是客观上人联在特区也是ueg遗产和一切宣称的继承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ueg并非人联毁灭，是归一教，并且最后还清醒的ueg和联防军也加入了人联。所以尽管曾有交战，但特区舰队依然合理地可以宣称自己有最悠久的传承，他们并不是一支新组建的舰队，不论锡拉喜不喜欢！
但不必要的担心是多余，就好像特区地球的安全局和法务部以冷酷著称，特区理事会和军队将人联公理奉为唯一指导，文官集团上压着律政监察部，而军队里设立了最多的政委，“为杜绝腐化堕落”而进行的严厉改造让高议会都曾奉劝可以稍微温和一点，钢铁之环舰队便是这一社会现状目前的一种集中体现，他们，比谁都更加渴望一场血战。
“我们是人联最庞大的军事力量，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支舰队，但这不是一个好的标签，但却会长久地影响人们对我们的看法——大而不强？多而不利？我和各位一样不服，但现实却是，如果不能证明自己，那么对面的友军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承受，因为我们没能证明自己！看看，自由意志舰队的友军，他们是真的成军才几年，但已经取得傲人的战果，他们可以昂起头来，并以此来书写自己的战史来赢得尊重，这是他们赢得的！而我们呢？”
这话有些夸张了，但拉普兰中将全然是将自己舰队当做一支哀兵，而更糟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钢铁之环舰队的每个人似乎真的这么以为。可是在另外两军看来，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锡拉舰队的布朗将军皱起眉头：“钢铁之环的家伙和我们一样都没有进行完整的量子态升级，所以就把他们自己的那一套带过来了吗？装甲外再套装甲，引擎外再加火箭，他们这是捣鼓什么打法？”
而在战列线的后方，刚刚还在与部下争吵，注意力一下移到突然出现的援军身上的阿尔冯斯上校所在阵列的前方出现的就是钢铁之环舰队，只是遥看一眼，就惊得上校差点坐不住了。
“他们究竟有多少耀斑级？难道他们全都是耀斑级吗！”
出现在战列线前方的钢铁之环舰队并不符合标准的舰队编制，即10+40的分舰队，阿尔冯斯上校不知道特区地球支援己方多少兵力，但是看起来规模远比出兵一半的锡拉舰队数量多百分之四十左右，并且其中同样比重的，也都是那些巨大的耀斑！
但阿尔冯斯再集中精神审视了这支钢铁舰队时，他才注意到只是外形的相似。最新的三代耀斑长八百米，而由联防军战列舰改过来的一二代则只有六百米，钢铁之环总共带来了将近一百艘老式耀斑，并把它们混合在日珥级的队列里，此时以舰首面对前方数以千计的鲎形船，刺猬一般的等离子重接炮群转动炮塔，上校感觉梦回几年前——
只是这次这些船全都是己方的，并且看起来钢铁之环舰队把这些ueg时代的老古董搬出来，是有什么打算。
拉普兰中将重重挥拳，令人看着都生疼地砸在自己指挥席的栏杆上，他身兼司令指挥官与舰队高级政委双重身份，此时如此激励部下们：
“这是我军新时代的首战，一个翻篇的机会，不可错失的机会！我要求所有指挥官，负责人从此刻起必须亲临工作一线，军官和士兵同心协力，以最快的速度赢得这场战斗，并作出超过一切预期的成绩——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另一边，锡拉舰队已经开动，日珥舰群向前，流火伴随耀斑分散成多个纵队，以穿插之势就要实现他们最为擅长的运动战。但这一头，钢铁之环舰队的大队却作为一个整体向前开动，他们的舰船，从一开始就在引擎和船体外的导轨上绑起了大量的外部火箭，远胜土星五号的核火箭和等离子聚变引擎一同出力，让刚刚脱离质量飞行的舰船以远超设计的起步速度朝着迎面的敌人猛冲而去——
两边的指挥台同时下令：
“开火！”
锡拉舰队，从日珥到流火，皓日之锤在三千公里的范围爆发了极为宏大的齐射，上千道光束与更多来袭的中子束射线相互交织，正面照射进鲎形船的阵列。一时间，敌舰殉爆的光辉汇集成一条七彩的星河，战争钟摆舰队将火力集中于两三处敌群，仅一轮齐射便让敌人完整的火力被分割出几段——
虽然在同样数以千计的中子炮照射下，一连串的前锋日珥级也炸成了烟花。所有舰船的护盾都炽热の亮起，但动能屏障之于能量的孱弱使疲态尽显，因此包括大量的流火级在内，厚重的装甲上被刻下条条灼烧的痕迹，将荣誉的战果数字都给拦腰切断。
“敌军阵型已被切断，集中火力攻击被孤立的集群，让它们相互不能顾及首尾！”
布朗将军紧握节仗，将指挥的命令层层下达。
“日珥级前出，贴近到一千公里内，占据敌方中间的空缺——流火级与战航舰发挥主炮优势，目标由近到远，依次实现歼灭！”
鲎形船本就以一个个猎群的方式存在，如同棋盘上的兵卒，而锡拉舰队便是要发挥自己车马的机动与炮的射程优势，先将敌人隔断，然后挨个吃掉，这便是人联长久以来信奉的运动战学说，也是还没有实现“量子态”军事改革的舰队老式打法。皓日之锤，这一黎明之锤的弹匣式升级不仅是将弹药从加速器替换为便携式反物质电池这么简单，它所留下的大量空间被用于更多的散热组件，因此也让皓日之锤能够容纳比前辈更大功率的反物质放射。与巨大炮塔不成比例的纤细发射口可以每隔数秒便射出一道脉冲，或者间隔十几秒射出一道高压水柱般持久的光刀。跨越千里，前者轰击鲎形船的外壳，爆发的火力炸开，剥离掉大块血肉，而后者则持续冲击船体，并一路坚持捅到深处，捅个通透引爆反应堆为止——虽然由于方舟巨大的冰骨和流体散热，让激光炮风头上落下给了mac炮，但炮塔有着轴炮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
锡拉舰队此时正如曾经一样，舰船从战场左右，上下前进包抄，舰船加速前进，并不忘左右机动，同时交战也没有落下。锡拉军人经验丰富，自由意志舰队在几千公里内基本会放弃主动机动，但他们不会，就像抠细节的偏执狂，竭力地闪避任何攻击，并寻求每一次打击的精确——船员的反应，ai的辅助，多种提前量共同运作带来堪称骇人的精确度，平均一次集火便有一个百队猎群消失，然后他们早已规划好了下一个目标，毫不拖泥带水，保持距离的同时，再没有任何敌船能够靠近到战列线前方三千公里，让他们能够抓紧后撤。
“敌方猎群已遭遏制，没有方舟，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这也是自然，统帅以战略让敌人系统脱节，才给了我们眼下的战机。”
一艘艘舰船上，锡拉的军将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眼前是光束交织，前方是浩瀚星辰，身边是一艘艘巍峨巨舰，啊战争，你是军人价值的唯一体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们已执行了对自由意志舰队主力的援护，岂不应当直捣黄龙，外星人又还有什么牌可出？”
“专心任务！”布朗将军以威严的声音在通讯中提醒道，“阿尔法尚有大量的飞碟群，让战机起飞，配合近防火力扫除这些垃圾！履行好使命，这些之后再说。”
“遵命！”军将们隔空行礼，但又轻松一笑，“我们的行动，足以让友军印象深刻！”
耀斑级战航舰，上下周身的战术甲板开启前方的发射轨道，总共六条斜指向上的加速道平均都有三百米，战机在战舰原本速度上加速冲出，立刻将距离和舰船拉开。机群的编队若黑夜里的荧光，环绕着舰船这个皓月，然后迎向那过境蝗虫一般的飞碟群——
俗称钢球的战斗卫星一经发射，便与飞碟以激光对粒子射线，并将周身的空空导弹流星般发射出去。殉爆的导弹里向前喷射出大量超高速的泰伯利亚水晶，这些经过钝化处理的晶体只会在超高速撞击下才爆炸，正符合迎面来的飞碟。
一架飞碟被炸碎，另一架又从残骸上顶着激光烧蚀冲上来，它的粒子射线融开钢球的钛合金外壳，并直达内里把球体贯穿。干掉一架后从飞碟腹部“挤出”一枚黑色舱荚，它飞进战斗卫星中，炸出一团球状的电浆，比一切破片都有效的电浆一路飞一路逸散，点燃一切并给飞碟开出路来——但突破海量战斗卫星的飞碟还没有来得及搜寻后续的目标，就被暴风雨般的实弹弹幕拍死在防空网上。
战舰将近防炮肆意地释放，直到布满周围的天幕，剩下的只需要交给牛顿。和想象中不一样，舰队的防空并不依靠战机，盘旋船边的战机只是查缺补漏的，因为太空里任何战机的火力都不可能胜过舰载的火力网，除非是攻击任务，战斗机更适合担任警戒，引导防空火力与消灭杀入内部的敌人。不过这点只能在耀斑和流火上得到印证，考虑到黑子级战列线的损失，只能说自由意志的全能舰没能出动，是为了麻痹敌人。
如庖丁解牛，锡拉舰队正在有条不紊地完成战斗任务，敌人被分割，然后切香肠一样快速消灭。后方战列线已经安全后撤，援军的使命即将完成，再没有比这更快
布朗中将眉头一皱，从战略态势图上，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为什么钢铁之环正在向总指挥部请示？他们干了些什么？
“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请求下一步指示！”
战斗，早在一开始就结束了，或者说，刚开始就开始步入了终结——
阿尔冯斯上校在后方看得很清楚，钢铁之环进入战场后便没有做任何战术和战略部署，而是让整个舰队直线前进，一头扎进敌人的火力网，如同一场悍不畏死的冲锋！
外绑的核子火箭无比猛烈地燃烧，如同要融化自己，只为更快地向前推进。从没有见过这种加速度，舰船化身炮弹顶了出去，距离瞬间拉开几百公里，然后火箭依次抛弃，船只也分散开，老耀斑在前，日珥在后，然后是其他。
敌人的射线全程没有围观，而是一直在发动猛烈的攻击！但舰队一反常态不是让无人舰作为盾牌，而是老式但厚重的耀斑。中子射线的集火几乎点亮了整艘船，舰首被融化，可见的甲板上全身都烧得冒火，随着舰船的飞行，一路上滴落下大片融化又凝固的高温水滴——
但是融化，而非蒸发！这些便是钢铁之环舰队基于传统异能的改装，在看透动能屏障尴尬的性能唯有装甲可以抵消后，舰队便在克里格上将的授意下拿出了曾经应对人联的热能装甲，在有心的海伯利昂工研部的协助下针对阿尔法进行了改良。顶着一身防弹插板的舰队面对攻击不闪不避，甚至还想再拉近点距离。
最一线的旧耀斑，那空荡荡的舰桥里，只有一台干扰素子单元用缆线连接各个岗位，这些舰船的价值也只能体现在这里，迎接最凶猛的攻击，然后在殉爆前放出最多的火力——不惜一切与鲎形船拉近距离后，这些老船上的离子重接炮，还有后续其他舰船的零素副炮，大大小小，包括太阳风近防炮系统也被树立了起来，毕竟真空无所谓衰减，所有实弹武器，瞄准前方敌人，开火！
并不是说前联防军没有用皓日之锤，只是激光的齐射在繁星一样爆散的实弹弹幕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这实弹与黑子级也不一样，副炮们更小，但射击速度也更快，近防炮每秒数百，老重接炮数秒一发，而新式副炮几乎一秒一发。虽然炮弹都很小，从砂砾到拳头大，不能与六十公斤的轴炮比，可是对手也不是方舟，并且拉普兰将这场疾风暴雨拉近到一个敌人根本躲不开的距离，就注定了一个结果。
如果锡拉是百洁布，将污垢有条理的抹去，不留一点痕迹满足所有强迫症的需求，那么特区舰队就是大拖把，只是拼着一股劲将迎面的垃圾直接冲走！弹珠大的碎屑，钨芯的炮弹，电离化的聚合物，在这样的射击下可以说舰队的质量也在因此不断下降，因为数以千吨的质量都发射向了敌人，无论鲎形船还是飞碟都在这密不透风的大网前被搅碎，没有太多的战术部署，就是正面推过去，用弹幕淹没，用装甲承受损害，过远的敌人才用皓日之锤点杀。虽然比起消灭更像是击垮，但没过多久，只是一个照面就只有些许敌人躲过了这收割机
但它们躲不过从战列线后方倾泻而出的猛烈炮火——包括星火号在内，自由意志舰队终于出动，只是刚刚完成汇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但不曾有人抱怨，阿尔冯斯上校他们以敬畏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友军，这一切极大震撼了所有人，没有例外。
“我军损失，零，只是部分老旧舰船再无战斗能力，已原地抛弃，等待战后回收。”
拉普兰中将神情严肃，仿佛这些损失都不该出现，看得布朗中将胸口一紧，眼中几乎要喷出光线来。
“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船？”
面对质疑，拉普兰眉毛一挑：“这是根据战术研究后做的临时部署，以及我们没有义务彼此通报战术不是么？战场是分开的，大家各有职责。”
“请将竞争意识先放一下。”拉托诺娃上将突然登录通讯，于两者之间打断了一场即将爆发的论战。战争英雄的出现让两人立刻闭嘴行礼，上将点头，“自由意志舰队感谢友军的援助，根据亨特与拉裴尔上将的授权，我荣幸接过对你们两支舰队的临时指挥权，在接下来的战斗，希望我们齐（屏蔽）戮力，同进共退。”
“星盘明示！”
“我深表感激。”拉托诺娃放下手来，然后整肃对两军下达指令。
“阿尔法已踏入我军陷阱，其机动兵力已被全歼！局势已完全倒向我军，统帅命令，联合舰队分左右两路，与灶神星一同形成对敌的三路合围，断绝其前路，务必将其彻底毁灭！”
说到这，拉托诺娃声音高亢道：“这是最后的战斗，领袖期望我们人人恪尽职守！”
两位中将，以及无数舰队官兵在自己的岗位上齐声应诺，两翼舰队汇合，后退改前进，穿过那由无数燃烧残骸与异形尸体组成的战场，向一切的终点而去！
但，就在他们还未进入位置时，灶神星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个光点。
如同一轮圆月升起...但却并不是，因为太小，不过这还不是唯一。
灶神星边，更多的光点出现了，从星球的背后缓慢地升起。
忽的，一道光束从光点里喷发，射入了方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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