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复仇女神舰队的指挥官，南北泽可能并不像他在主星系舰队的同僚们一样，有着那么多军队建设与勤务方面的工作要做，就绝大多数时间，他都相对清闲，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投入情报研究与学习之中——他是这么说的，但对其他人来说，表现地就像坐在自己的指挥席上发呆。
当然不是，如果你和舰队参谋们一样，在平台下方仰起头向上一撇，我们的舰队上将两只眼睛瞳孔处就像两个灯泡一样闪烁着，这代表大量的数据正在流经他的身体。而惊涛落日号的舰桥与它的指挥官一样沉默着，人们来来去去，哪怕上下级交错而过也彼此不打招呼。
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做什么，无需吩咐与指示，各项指令自动找到它的负责人，而负责人也只是根据标准进行处理，行政的运转流畅地就像钟表里的齿轮——这就是艾薇儿上校在她的报告里提到过的，人们像机器一样，在此地待过的半个月都没有让艾薇儿搞明白人联的指挥流程，令她一度怀疑这是在故意针对她。
是，但也不是，因为就算人联其他舰队的人也很少有能适应复仇女神舰队气氛的，战争钟摆舰队的亨特上将曾公开说这里是“孤僻患者制造地”，而其他舰队也流传着关于第四舰队特殊性的传言。虽然正式建军相对晚，但这支舰队的历史和战争钟摆是一样长的老资历，并且它还有一个在人联军队中的传奇名声——它们全年的“在港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就代表着每一艘船在一年的三分之二都在进行远航，并且，由于长期以来没有足够的兵力进行轮换，这个时间会只多不少。他们在舰船的时间多于基地，在太空的时间多于星球，生涯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宝石幕布般的星空作为风景，这，改变了他们。
不过，舰队上将能够这么相对清闲，也有绝大多数事务在进入到他这个最高层前，就已经在舰长们这个等级就处理好了——南北泽是舰队指挥，但他并不是这艘船的舰长。惊涛落日号的战术指挥官是莱昂纳德上校，他位于战略指挥层的下方，一个半月形的舰船指挥组听候他的命令，是他在对接从损管到行政的许多报告，并主持舰长联席会议。
银白作为书记记录了会议全过程。
“在此前的战斗，我们失去了全部的日珥级，在阿尔法主力的攻击下总共有18艘流火级遭受了中等程度以上的伤害，百分之七十集中在第七编队，真是个巧合的数字。”
“大面积龙鳞护盾损毁，甲板被重创，有些船失去了大约一半的副炮，幸运的是，皓日之锤的黑瓷炮塔顶住了攻击，但为了后续的战斗考虑，第七编队应该暂时退出战斗，否则会成为我们战线的一个薄弱点。”
第七编队的指挥官面色不佳，很明显他想要说出己方还能战斗这样的话，但他没说。和主力舰队不一样，生存率一向被第四舰队看为首要事务，强行争一口气的要面子表现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理解，但不代表他们会开心，因为如果真的看重生存率：
“在此前的战斗中，上将应该采取更灵活的做法，即便有黑瓷加持，但我们的舰船都相对轻量，不像联邦船只能够适合吸收火力，如果没有片手盾系统，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有些损害无法避免，侧向航行时会有一大半的机动无法实现，而如果我们不顶在后面，第九舰队就无法实现撤离，外星人会首先咬住他们。”
“我们明白，在有我们的情况下，让合作伙伴遭遇沉重伤亡是一件绝对说不过去的事，这有损人联和我们部队的荣誉。”
通话的是各个编队的领队舰长，在他们谈话时，其他船长们会聆听并以文字的方式发表意见，以避免每个人脑子都吵成一团。虽然现在的都不算一场争论，只是那些遭受损害的分遣队有些异议。
不仅是他们，其他人也都有意见：“但你们看到联邦舰队的表现了吗？失去了指挥官后他们六神无主，表现混乱不堪，根本就是在那位卡门中将个人能力下凝聚起来的散乱力量，没有表现出一点强军的姿态。就是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才会落入刚才的不利境地——我也对此前的合作感到满意，但具体来看，联邦太不稳定，很难说我们之前是在和他们的军队合作，还是只是那位卡门中将！”
这话，几乎得到了所有舰长的赞同，这前后体验的差距实在过于明显，让他们轻易地得出了这个观点——“我们理解南北泽长官协助联邦舰队撤退的决定，看在此前的基础上我们也践行了原则。不过我们认为本舰队与联邦的所谓合作也该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应该以我们自己的利益为首要。”
对于眼下的战场，更有人很直白地开口：“片手盾导弹已经消耗大半！这是我们用来执行世界舰作战的保障，没那么容易补充，所以我们坚决反对接下来可能与联邦的配合，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了！”
这就是舰长会议的价值，能够反映整支部队基层的态度。莱昂纳德上校也说不好这些情绪更多是来自断后作战，还是被联邦大舰队的到来产生了严重的戒备，或者，两者皆有，因为他自己便是如此。
不过，作为会议主持者，他还是冷静地推进议程：“南北泽长官已经拒绝了联邦的邀请，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很清楚，协助我方侦查船团重建情报网，预备接应统帅所率领的主力舰队。各船进行战斗设备的检修，散热与轮班，第七编队与其他伤船立即以质量飞行返回天王星基地进行维修，其他船只，主力舰队赶到后我们就可以进行片手盾导弹的补给了。”
船长们有什么要抱怨的都已说完，没有更多其他问题，莱昂纳德决定结束会议了：“往好的方面想，这次行动，我们干掉了三倍于我军的敌人，包括接近三十艘各型方舟，削弱了敌人的战力，而我们的损失在控制范围内，也获得了联邦的不少情报——上将的意思很清楚，这是一场胜利，我深以为然。”
脑内的通讯结束，上校略微放松下精神，问了一下银白，得知上将正在远程参加舰队总署的通信，对于舰长会议们的报告，长官做了肯定的批示，赞同了商议的结果，一如意料。而事实上，在第四舰队这支勤务舰队里，如今日这样的全军集结反而是少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分为各个不同的编队各自执行任务，所以哪怕南北泽是司令官，也一定会尊重舰长会议，这个规矩就是他定下的，为了发挥成员的积极性。
指挥官与部下们相互尊敬，同时也相互信任。莱昂纳德，包括此前抗议的成员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长官会胳膊肘往外拐，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帮助联邦，他们只是担心自己这位原则性太强的长官过于坚守某些理念了。在ueg战争中，南北泽长官曾经在某场破袭战中没有摧毁目击民船，而事后ueg海军因报信锁定了舰队位置，虽然舰队依然逃出生天，但也承受了不小的损失——这件事难分对错，以至于不再被主动提及，但上将在某些方面始终没有变过是事实。
莱昂纳德不是第一批跟随南北泽的，但也有三年之久，但今天他也感觉司令官有些过于沉默了，好像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作为舰长，他不得不召出银白女士问询一番。
外界谣传的，第四舰队每个人都有一个银白陪伴，澄清一下，这是没有搞懂云ai的能力。每一艘舰船只有一个ai蓝盒，然后蓝盒连接着整艘船的传感器，并通过集束电磁波与通信基站与船员的随身设备连接，银白只是同时在与几百人进行交互而已。她是船员的伙伴，一位助手，也是一名监管者。
【您的担心并非多余，南北泽上将在此前的确表现出了对联邦船只撤离行动的关切，和舰长会议的发言提到的一样，这出发点源自荣誉感，但，也可能还夹杂其他因素。】
银白如一名心理医生般，在舰长视线的投影中坐在一把凭空出现的椅子上。这一幕只有莱昂纳德能够看到，而上校追问道：“还有什么，会是让我们长官在意的呢？”
【我不会妄自揣测，毕竟这涉及人的私人空间，我是说，我们的司令官也有私人空间不是吗？】
这么说，让这位人生的前半段在锡拉维安海军服役，同时经历了海天两段人生的白发老兵略微有些皱起眉头：“但如果关乎正事，那就必须客观看待。你所说的，难道——”
【所以我只能说实际的观察。】ai抿着嘴笑眯眯地说道，【上将对卡门中将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在和对方谈话时，长官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多的，在卡门病倒后，长官向我询问我能否提供医疗援助。】
“不同国家将领之间建立私交的事并不新鲜，提供医疗帮助这些只是应有之意，而且，战情司那边有与联邦部分官员建立友好关系的计划，这不算出格。”莱昂纳德如是说。
【但我们的长官并不是为了配合这项计划，上将刚刚与联邦联络员代表进行了告别，艾薇儿女士表现出相当的不舍呢，我想她应该不仅是在怀念我们食堂每日提供的草莓圣代，还有我们这个温馨的大家庭吧。】
“你是说艾薇儿女士？”
老兵一副惊讶的口气，但却又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实在说不出的古怪，银白眨眨眼：【您不也挺照顾那位女士的吗？在她离船时，您还说可惜了，这间舰桥少了个用嘴说话的人，从此又要陷入冷清了。】
“但我也说过，间谍女士终于走了，还有她那满嘴批判的随员。”舰长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不过这可不妙，你可以确定长官...嗯，对此有表现出什么吗？”
【我们的司令官习惯封闭自己的内心，他什么都不会说，但他依然在意，我可以确定。】银白扭头看了一眼上面还在沉默的南北泽，【多么巧妙，接连两次闯进我们长官的视线，都是在极为特殊的时刻，您还记得那次我为他们安排晚餐吗？】
舰长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一次外交活动，所以都做得很正式。晚餐是两人间的，虽然他记得那一次开始气氛挺僵硬。
【关键是上将没有反对，这几年来他头一次去做了工作以外的事，你知道他的消化器官经过重制是没办法消化普通食物的，但他还是喝了一杯葡萄酒，哪怕当晚就去进行了手术。】如此说来...对舰长来说，这件事就显得更加严重了：“我本来想说这不是一件坏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长官曾经是一个多么充满热情的人，自从那两年的敌后作战，他活得就像一个机器，我有时甚至在感觉，我们的长官似乎在模仿我们的领袖，想要达成某种忘我奉献的地步。这无愧于人联，但我还是希望长官能活得更像人，有自己的生活。”
他感慨着：“我是在长官获得星环勋章后登上了他的船，那时旧惊涛落日号船员，他们得到了英雄的头衔，但大部也因心理创伤退役，但他还坚持了下来。我认为上将至今还没有从那场战斗里走出来。”
【我被派到这艘船上协助心理诊疗，但有些人是不需要治疗的，因为他们清楚自己问题的所在，只是不愿意走出，甚至视其为某种程度的正确形成新的信念。此类状况，需要强力的外部干涉才能改变，而我感觉到眼下有一线曙光。】
“但这事...又怎么可能呢？”莱昂纳德上校陷入了深思，“他是我们的舰队司令，艾薇儿上校是联邦的正式军官，许多方面差缺太远了，这是现实不是什么小说，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我认为长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作出无动于衷的模样。而我担心的是，这件事无论是否足够深刻，都只是把我们的长官向着‘忘我’的地步给继续向前推了一步，或者不止一步。】银白叹了口气，她哀叹一声，【他想要学习领袖，一生都奉献于崇高的事业？哪有那么容易，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见过领袖所面对的东西，那是谁也面对不了的！】
现在他可以清楚了，自己的长官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估计很快就能想通了，把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感翻腾丢到一边，然后全心全意投入接下来的工作，并且他并不认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南北泽现在就是这种人。
“这真是太糟了。”
【我之前想找个理由把艾薇儿以间谍罪扣下来，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还是看看眼前的战场吧，上校，无论如何，工作依然得进行下去。】
这两个家伙在角落里为某个还一无所知的人操心许久，但现在现实世界，联邦与阿尔法舰队之间，两支迥异的军队态势也发生了变化。
联邦舰队在入场后，此时如同一张铺开的大网向着迎面的阿尔法战群网罗了过来，而另一面的阿尔法舰队——尽管在此前的追击战中它们以压倒性的庞大数量几乎把联军逼入了绝境，但它们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相对于眼前人类的不足。虽然，单单从数量做单纯的对比，外星人的数量并没有明显的劣势。
联邦这边也不过是一千五百多艘舰船，加上13座堡垒而已，而在它们的对面，这支混合了从地月圈派出的方舟群并且集结了被探查到的可能所有漂游猎群的阿尔法舰队，除去数十艘大方舟，还有总数一百多艘星矛方舟，以及总数可能同样上千的护卫群，而从方舟身上，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更多的小型舰船。
以幽浮战舰在前，这些新锐的，灵活的杀手在所有的方面都胜过老式的鲎形船，是突击的杀手。而虽然战斗力不如，但此时正在大量释放飞碟的鲎形船将战线的间隙进行填充，它们以此共同簇拥着中心的方舟们。
这是防御的姿态，但也是不利的体现。太空作战甚至不能和陆地或海面一样能够进退自如，真空无法克服的惯性让交战时的双方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近距离接触时做什么敌前大转向——刚才追击人联追得凶猛无比的它们加速度太快，此时整体哪怕表现出减速与转弯的姿态，但依然还是整体上在往联邦阵线移动，此时就算是想跑也没有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一战。
而另一面的联邦，他们推进的速度整体并不一致，舰队并没有全力加速，四个集团彼此在某一个面变幻着阵型。但就莱昂纳德上校看来，这也没什么战术可言，他们就是要组成一道宽大有力的线列然后正面开到外星人的脸上，那些钢铁的巨舰们就是他们各自横队中的一名士兵，上校似乎都可以听到某种无声的呼喊。
【立正——举枪——】
ai银白在一旁拿捏腔调。
【放！】
强光爆闪，在这双方战场的边缘，以看客姿态关注的人联军人们看到了一道教科书般的齐射——不是说没有见过，齐射一贯是人联的拿手好戏，只是和人联有ai控制完全同步的齐射比起来，联邦的齐射才是真正属于人的，因此其中夹杂着细微的延迟，有些战舰开火速度不够快，离子光束飞出去的线段显得又长又短，但也正是因此，表现更具张力！
数千道光炮，从远方看就真如沙盘上刮过的梳子一样，细密的凹痕冲进同样密集的对手阵线中，有爆炸，但更多的是还击的火力。战斗的开始朴实无华，只是大量的射线在彼此交互，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平日里己方也是身在其中，如今身为第三视角，能够看得更加完整吧！
“阿尔法舰队正在分散，即便在这样毫无数量优势的眼下，它们仍然想要分出兵力去进行机动？”
莱昂纳德刚说，突然，南北泽的意识通讯加入了舰桥的公频——上将已经从发呆中脱离了出来，脱口而出。
“这场炮战还没有开始它们就已经输了，联邦舰队不擅长应对侧面的对手，至少这是唯一可能给对方造成伤亡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的敌人，死亡不在考虑之中，只要这样做有效。”
【但联邦舰队依然在赢得胜利，这是绝对的数量差距，是阿尔法所不能弥补的。】说到这，突然，银白激动开口，【注意，联邦的要塞处，出现高能量反应！】
天域要塞，那座方块状飞行的巨大构造物跟随在舰队的身后，而它的正面，船只们早已为它让开了口子——南北泽他们一直在关心这天域要塞上面的那门巨炮，无法不关心，因为那门炮从外面看起来太大了，大得它旋转时，还需要要塞本身给它设立一个动力辅助的巨型滑轨来提升动力。
能量反应，就是从这两门巨炮之中传来！在一瞬间，从要塞中冲出了两道雷光，这并行的两道光束飞入敌群，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命中。但另一道——非常幸运，它直接命中了当面最中心的一架庇护方舟，能够命中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后者毫无疑问意识到了这要塞的威胁，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对天域要塞释放火力，平直的弹道暴露了位置，让惊雷般的烈焰顺着湮灭炮一同过来！
2.4公里的庇护方舟，是现场唯一一个有能力与天域要塞比作同级的东西，尽管如此，它也小的如同一个孩童，如今这个小鬼被体积几倍于它的成人狠狠地挥来一拳时，只是瞬间——包括南北泽等人在内一起目睹了一颗小型的超新星在敌群之中爆发，火球膨胀的瞬间就吞没了方舟全身。这和阿瑞斯烈焰都不同，它不是一个等级的能量反应，这一炮下去的当量，在银白的计算中直接突破到了九位数
“只是一炮之威。”
核爆的太阳持续地扩散着，大有将整个敌群都给吞没进去的架势。外星飞船齐齐调头，它们几乎放弃了一切，护卫群不要命一般向联邦舰队冲来，而方舟们开始以极为不利的姿态偏转身躯，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战斗。
而联邦舰队则继续奋勇向前，追杀残敌，仅仅一炮就打垮了当面的敌人，这样的震撼对于人联军人们来说，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长官，联邦舰队正在继续向地球轨道方向前进，我们这里接收到了从天域要塞里发出的信号，这是公开频道的广播，简直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听到！】
信号接入，刚刚被他拒绝，但眼下又以另一种方式出现的联邦上将斯泰图出现在画面中，这位两撇向嘴角两端延伸的土耳其胡子将军背着手，昂首挺胸：
“敌人已经溃退，但不要放过他们！所有舰队，向前追击，在要塞的掩护下直接进入地月轨道圈范围内，将战火烧到外星人的领土上去！”
“如果人联舰队指挥官在此有听到，联邦解放舰队主力已经抵达，根据盟约，我军将担任主攻，我们欢迎你们和我们携手并肩作战，愿我们共同会师于神圣泰拉。”
短暂的通讯结束，南北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银白，能否推测出联邦舰队的航向？”
【航向很清楚，长官，如果联邦舰队继续向前推进，他们将会进入地球朗格朗点位四号——永久重力平衡带，这是否意味着。】
“奥利维亚统帅说对了。”南北泽厉声，“联邦将这些要塞，武装太空城带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阿尔法，至少不是根本目的，他们的目标是在拉格朗点建立堡垒，形成永久的控制区！如此，他们就能永远在这个星系扎根他们的军事存在，最终以武力形成既定现实！”
好手段！南北泽几乎要为此喝彩了：“能够将如此巨大的物体跃迁过来，有一次就有二次，要塞的威力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这么做了，而且，明目张胆！”
银白和莱昂纳德对视一眼，前者的眼里有明显的失落，似乎某种期待落空，后者略一沉吟：“我们知道泰拉联邦一定会采取行动，想办法压倒我们——我们该怎么做，长官？”
“就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南北泽如是说，现场，略有些沉寂。但，他话还未完。
“但，统帅部对此并非没有准备。”
啪！
一道蔚蓝色的闪光在复仇女神舰队的头上炸开，质量飞行以第四舰队所在位置为方位精准折跃而出，显露出一个庞然之物！
那是一艘，身上顶着一座巨大圆环的怪异飞船，船只本身不大，但是它身上承载的那个圆环却有着惊人的直径。
并且还在缓慢地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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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如果你和舰队参谋们一样，在平台下方仰起头向上一撇，我们的舰队上将两只眼睛瞳孔处就像两个灯泡一样闪烁着，这代表大量的数据正在流经他的身体。而惊涛落日号的舰桥与它的指挥官一样沉默着，人们来来去去，哪怕上下级交错而过也彼此不打招呼。
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做什么，无需吩咐与指示，各项指令自动找到它的负责人，而负责人也只是根据标准进行处理，行政的运转流畅地就像钟表里的齿轮——这就是艾薇儿上校在她的报告里提到过的，人们像机器一样，在此地待过的半个月都没有让艾薇儿搞明白人联的指挥流程，令她一度怀疑这是在故意针对她。
是，但也不是，因为就算人联其他舰队的人也很少有能适应复仇女神舰队气氛的，战争钟摆舰队的亨特上将曾公开说这里是“孤僻患者制造地”，而其他舰队也流传着关于第四舰队特殊性的传言。虽然正式建军相对晚，但这支舰队的历史和战争钟摆是一样长的老资历，并且它还有一个在人联军队中的传奇名声——它们全年的“在港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就代表着每一艘船在一年的三分之二都在进行远航，并且，由于长期以来没有足够的兵力进行轮换，这个时间会只多不少。他们在舰船的时间多于基地，在太空的时间多于星球，生涯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宝石幕布般的星空作为风景，这，改变了他们。
不过，舰队上将能够这么相对清闲，也有绝大多数事务在进入到他这个最高层前，就已经在舰长们这个等级就处理好了——南北泽是舰队指挥，但他并不是这艘船的舰长。惊涛落日号的战术指挥官是莱昂纳德上校，他位于战略指挥层的下方，一个半月形的舰船指挥组听候他的命令，是他在对接从损管到行政的许多报告，并主持舰长联席会议。
银白作为书记记录了会议全过程。
“在此前的战斗，我们失去了全部的日珥级，在阿尔法主力的攻击下总共有18艘流火级遭受了中等程度以上的伤害，百分之七十集中在第七编队，真是个巧合的数字。”
“大面积龙鳞护盾损毁，甲板被重创，有些船失去了大约一半的副炮，幸运的是，皓日之锤的黑瓷炮塔顶住了攻击，但为了后续的战斗考虑，第七编队应该暂时退出战斗，否则会成为我们战线的一个薄弱点。”
第七编队的指挥官面色不佳，很明显他想要说出己方还能战斗这样的话，但他没说。和主力舰队不一样，生存率一向被第四舰队看为首要事务，强行争一口气的要面子表现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理解，但不代表他们会开心，因为如果真的看重生存率：
“在此前的战斗中，上将应该采取更灵活的做法，即便有黑瓷加持，但我们的舰船都相对轻量，不像联邦船只能够适合吸收火力，如果没有片手盾系统，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有些损害无法避免，侧向航行时会有一大半的机动无法实现，而如果我们不顶在后面，第九舰队就无法实现撤离，外星人会首先咬住他们。”
“我们明白，在有我们的情况下，让合作伙伴遭遇沉重伤亡是一件绝对说不过去的事，这有损人联和我们部队的荣誉。”
通话的是各个编队的领队舰长，在他们谈话时，其他船长们会聆听并以文字的方式发表意见，以避免每个人脑子都吵成一团。虽然现在的都不算一场争论，只是那些遭受损害的分遣队有些异议。
不仅是他们，其他人也都有意见：“但你们看到联邦舰队的表现了吗？失去了指挥官后他们六神无主，表现混乱不堪，根本就是在那位卡门中将个人能力下凝聚起来的散乱力量，没有表现出一点强军的姿态。就是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才会落入刚才的不利境地——我也对此前的合作感到满意，但具体来看，联邦太不稳定，很难说我们之前是在和他们的军队合作，还是只是那位卡门中将！”
这话，几乎得到了所有舰长的赞同，这前后体验的差距实在过于明显，让他们轻易地得出了这个观点——“我们理解南北泽长官协助联邦舰队撤退的决定，看在此前的基础上我们也践行了原则。不过我们认为本舰队与联邦的所谓合作也该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应该以我们自己的利益为首要。”
对于眼下的战场，更有人很直白地开口：“片手盾导弹已经消耗大半！这是我们用来执行世界舰作战的保障，没那么容易补充，所以我们坚决反对接下来可能与联邦的配合，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了！”
这就是舰长会议的价值，能够反映整支部队基层的态度。莱昂纳德上校也说不好这些情绪更多是来自断后作战，还是被联邦大舰队的到来产生了严重的戒备，或者，两者皆有，因为他自己便是如此。
不过，作为会议主持者，他还是冷静地推进议程：“南北泽长官已经拒绝了联邦的邀请，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很清楚，协助我方侦查船团重建情报网，预备接应统帅所率领的主力舰队。各船进行战斗设备的检修，散热与轮班，第七编队与其他伤船立即以质量飞行返回天王星基地进行维修，其他船只，主力舰队赶到后我们就可以进行片手盾导弹的补给了。”
船长们有什么要抱怨的都已说完，没有更多其他问题，莱昂纳德决定结束会议了：“往好的方面想，这次行动，我们干掉了三倍于我军的敌人，包括接近三十艘各型方舟，削弱了敌人的战力，而我们的损失在控制范围内，也获得了联邦的不少情报——上将的意思很清楚，这是一场胜利，我深以为然。”
脑内的通讯结束，上校略微放松下精神，问了一下银白，得知上将正在远程参加舰队总署的通信，对于舰长会议们的报告，长官做了肯定的批示，赞同了商议的结果，一如意料。而事实上，在第四舰队这支勤务舰队里，如今日这样的全军集结反而是少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分为各个不同的编队各自执行任务，所以哪怕南北泽是司令官，也一定会尊重舰长会议，这个规矩就是他定下的，为了发挥成员的积极性。
指挥官与部下们相互尊敬，同时也相互信任。莱昂纳德，包括此前抗议的成员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长官会胳膊肘往外拐，牺牲自己的利益来帮助联邦，他们只是担心自己这位原则性太强的长官过于坚守某些理念了。在ueg战争中，南北泽长官曾经在某场破袭战中没有摧毁目击民船，而事后ueg海军因报信锁定了舰队位置，虽然舰队依然逃出生天，但也承受了不小的损失——这件事难分对错，以至于不再被主动提及，但上将在某些方面始终没有变过是事实。
莱昂纳德不是第一批跟随南北泽的，但也有三年之久，但今天他也感觉司令官有些过于沉默了，好像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作为舰长，他不得不召出银白女士问询一番。
外界谣传的，第四舰队每个人都有一个银白陪伴，澄清一下，这是没有搞懂云ai的能力。每一艘舰船只有一个ai蓝盒，然后蓝盒连接着整艘船的传感器，并通过集束电磁波与通信基站与船员的随身设备连接，银白只是同时在与几百人进行交互而已。她是船员的伙伴，一位助手，也是一名监管者。
【您的担心并非多余，南北泽上将在此前的确表现出了对联邦船只撤离行动的关切，和舰长会议的发言提到的一样，这出发点源自荣誉感，但，也可能还夹杂其他因素。】
银白如一名心理医生般，在舰长视线的投影中坐在一把凭空出现的椅子上。这一幕只有莱昂纳德能够看到，而上校追问道：“还有什么，会是让我们长官在意的呢？”
【我不会妄自揣测，毕竟这涉及人的私人空间，我是说，我们的司令官也有私人空间不是吗？】
这么说，让这位人生的前半段在锡拉维安海军服役，同时经历了海天两段人生的白发老兵略微有些皱起眉头：“但如果关乎正事，那就必须客观看待。你所说的，难道——”
【所以我只能说实际的观察。】ai抿着嘴笑眯眯地说道，【上将对卡门中将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在和对方谈话时，长官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多的，在卡门病倒后，长官向我询问我能否提供医疗援助。】
“不同国家将领之间建立私交的事并不新鲜，提供医疗帮助这些只是应有之意，而且，战情司那边有与联邦部分官员建立友好关系的计划，这不算出格。”莱昂纳德如是说。
【但我们的长官并不是为了配合这项计划，上将刚刚与联邦联络员代表进行了告别，艾薇儿女士表现出相当的不舍呢，我想她应该不仅是在怀念我们食堂每日提供的草莓圣代，还有我们这个温馨的大家庭吧。】
“你是说艾薇儿女士？”
老兵一副惊讶的口气，但却又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实在说不出的古怪，银白眨眨眼：【您不也挺照顾那位女士的吗？在她离船时，您还说可惜了，这间舰桥少了个用嘴说话的人，从此又要陷入冷清了。】
“但我也说过，间谍女士终于走了，还有她那满嘴批判的随员。”舰长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不过这可不妙，你可以确定长官...嗯，对此有表现出什么吗？”
【我们的司令官习惯封闭自己的内心，他什么都不会说，但他依然在意，我可以确定。】银白扭头看了一眼上面还在沉默的南北泽，【多么巧妙，接连两次闯进我们长官的视线，都是在极为特殊的时刻，您还记得那次我为他们安排晚餐吗？】
舰长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一次外交活动，所以都做得很正式。晚餐是两人间的，虽然他记得那一次开始气氛挺僵硬。
【关键是上将没有反对，这几年来他头一次去做了工作以外的事，你知道他的消化器官经过重制是没办法消化普通食物的，但他还是喝了一杯葡萄酒，哪怕当晚就去进行了手术。】如此说来...对舰长来说，这件事就显得更加严重了：“我本来想说这不是一件坏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长官曾经是一个多么充满热情的人，自从那两年的敌后作战，他活得就像一个机器，我有时甚至在感觉，我们的长官似乎在模仿我们的领袖，想要达成某种忘我奉献的地步。这无愧于人联，但我还是希望长官能活得更像人，有自己的生活。”
他感慨着：“我是在长官获得星环勋章后登上了他的船，那时旧惊涛落日号船员，他们得到了英雄的头衔，但大部也因心理创伤退役，但他还坚持了下来。我认为上将至今还没有从那场战斗里走出来。”
【我被派到这艘船上协助心理诊疗，但有些人是不需要治疗的，因为他们清楚自己问题的所在，只是不愿意走出，甚至视其为某种程度的正确形成新的信念。此类状况，需要强力的外部干涉才能改变，而我感觉到眼下有一线曙光。】
“但这事...又怎么可能呢？”莱昂纳德上校陷入了深思，“他是我们的舰队司令，艾薇儿上校是联邦的正式军官，许多方面差缺太远了，这是现实不是什么小说，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我认为长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作出无动于衷的模样。而我担心的是，这件事无论是否足够深刻，都只是把我们的长官向着‘忘我’的地步给继续向前推了一步，或者不止一步。】银白叹了口气，她哀叹一声，【他想要学习领袖，一生都奉献于崇高的事业？哪有那么容易，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见过领袖所面对的东西，那是谁也面对不了的！】
现在他可以清楚了，自己的长官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估计很快就能想通了，把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感翻腾丢到一边，然后全心全意投入接下来的工作，并且他并不认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南北泽现在就是这种人。
“这真是太糟了。”
【我之前想找个理由把艾薇儿以间谍罪扣下来，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还是看看眼前的战场吧，上校，无论如何，工作依然得进行下去。】
这两个家伙在角落里为某个还一无所知的人操心许久，但现在现实世界，联邦与阿尔法舰队之间，两支迥异的军队态势也发生了变化。
联邦舰队在入场后，此时如同一张铺开的大网向着迎面的阿尔法战群网罗了过来，而另一面的阿尔法舰队——尽管在此前的追击战中它们以压倒性的庞大数量几乎把联军逼入了绝境，但它们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相对于眼前人类的不足。虽然，单单从数量做单纯的对比，外星人的数量并没有明显的劣势。
联邦这边也不过是一千五百多艘舰船，加上13座堡垒而已，而在它们的对面，这支混合了从地月圈派出的方舟群并且集结了被探查到的可能所有漂游猎群的阿尔法舰队，除去数十艘大方舟，还有总数一百多艘星矛方舟，以及总数可能同样上千的护卫群，而从方舟身上，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更多的小型舰船。
以幽浮战舰在前，这些新锐的，灵活的杀手在所有的方面都胜过老式的鲎形船，是突击的杀手。而虽然战斗力不如，但此时正在大量释放飞碟的鲎形船将战线的间隙进行填充，它们以此共同簇拥着中心的方舟们。
这是防御的姿态，但也是不利的体现。太空作战甚至不能和陆地或海面一样能够进退自如，真空无法克服的惯性让交战时的双方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近距离接触时做什么敌前大转向——刚才追击人联追得凶猛无比的它们加速度太快，此时整体哪怕表现出减速与转弯的姿态，但依然还是整体上在往联邦阵线移动，此时就算是想跑也没有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一战。
而另一面的联邦，他们推进的速度整体并不一致，舰队并没有全力加速，四个集团彼此在某一个面变幻着阵型。但就莱昂纳德上校看来，这也没什么战术可言，他们就是要组成一道宽大有力的线列然后正面开到外星人的脸上，那些钢铁的巨舰们就是他们各自横队中的一名士兵，上校似乎都可以听到某种无声的呼喊。
【立正——举枪——】
ai银白在一旁拿捏腔调。
【放！】
强光爆闪，在这双方战场的边缘，以看客姿态关注的人联军人们看到了一道教科书般的齐射——不是说没有见过，齐射一贯是人联的拿手好戏，只是和人联有ai控制完全同步的齐射比起来，联邦的齐射才是真正属于人的，因此其中夹杂着细微的延迟，有些战舰开火速度不够快，离子光束飞出去的线段显得又长又短，但也正是因此，表现更具张力！
数千道光炮，从远方看就真如沙盘上刮过的梳子一样，细密的凹痕冲进同样密集的对手阵线中，有爆炸，但更多的是还击的火力。战斗的开始朴实无华，只是大量的射线在彼此交互，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平日里己方也是身在其中，如今身为第三视角，能够看得更加完整吧！
“阿尔法舰队正在分散，即便在这样毫无数量优势的眼下，它们仍然想要分出兵力去进行机动？”
莱昂纳德刚说，突然，南北泽的意识通讯加入了舰桥的公频——上将已经从发呆中脱离了出来，脱口而出。
“这场炮战还没有开始它们就已经输了，联邦舰队不擅长应对侧面的对手，至少这是唯一可能给对方造成伤亡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的敌人，死亡不在考虑之中，只要这样做有效。”
【但联邦舰队依然在赢得胜利，这是绝对的数量差距，是阿尔法所不能弥补的。】说到这，突然，银白激动开口，【注意，联邦的要塞处，出现高能量反应！】
天域要塞，那座方块状飞行的巨大构造物跟随在舰队的身后，而它的正面，船只们早已为它让开了口子——南北泽他们一直在关心这天域要塞上面的那门巨炮，无法不关心，因为那门炮从外面看起来太大了，大得它旋转时，还需要要塞本身给它设立一个动力辅助的巨型滑轨来提升动力。
能量反应，就是从这两门巨炮之中传来！在一瞬间，从要塞中冲出了两道雷光，这并行的两道光束飞入敌群，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命中。但另一道——非常幸运，它直接命中了当面最中心的一架庇护方舟，能够命中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后者毫无疑问意识到了这要塞的威胁，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对天域要塞释放火力，平直的弹道暴露了位置，让惊雷般的烈焰顺着湮灭炮一同过来！
2.4公里的庇护方舟，是现场唯一一个有能力与天域要塞比作同级的东西，尽管如此，它也小的如同一个孩童，如今这个小鬼被体积几倍于它的成人狠狠地挥来一拳时，只是瞬间——包括南北泽等人在内一起目睹了一颗小型的超新星在敌群之中爆发，火球膨胀的瞬间就吞没了方舟全身。这和阿瑞斯烈焰都不同，它不是一个等级的能量反应，这一炮下去的当量，在银白的计算中直接突破到了九位数
“只是一炮之威。”
核爆的太阳持续地扩散着，大有将整个敌群都给吞没进去的架势。外星飞船齐齐调头，它们几乎放弃了一切，护卫群不要命一般向联邦舰队冲来，而方舟们开始以极为不利的姿态偏转身躯，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战斗。
而联邦舰队则继续奋勇向前，追杀残敌，仅仅一炮就打垮了当面的敌人，这样的震撼对于人联军人们来说，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长官，联邦舰队正在继续向地球轨道方向前进，我们这里接收到了从天域要塞里发出的信号，这是公开频道的广播，简直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听到！】
信号接入，刚刚被他拒绝，但眼下又以另一种方式出现的联邦上将斯泰图出现在画面中，这位两撇向嘴角两端延伸的土耳其胡子将军背着手，昂首挺胸：
“敌人已经溃退，但不要放过他们！所有舰队，向前追击，在要塞的掩护下直接进入地月轨道圈范围内，将战火烧到外星人的领土上去！”
“如果人联舰队指挥官在此有听到，联邦解放舰队主力已经抵达，根据盟约，我军将担任主攻，我们欢迎你们和我们携手并肩作战，愿我们共同会师于神圣泰拉。”
短暂的通讯结束，南北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银白，能否推测出联邦舰队的航向？”
【航向很清楚，长官，如果联邦舰队继续向前推进，他们将会进入地球朗格朗点位四号——永久重力平衡带，这是否意味着。】
“奥利维亚统帅说对了。”南北泽厉声，“联邦将这些要塞，武装太空城带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阿尔法，至少不是根本目的，他们的目标是在拉格朗点建立堡垒，形成永久的控制区！如此，他们就能永远在这个星系扎根他们的军事存在，最终以武力形成既定现实！”
好手段！南北泽几乎要为此喝彩了：“能够将如此巨大的物体跃迁过来，有一次就有二次，要塞的威力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这么做了，而且，明目张胆！”
银白和莱昂纳德对视一眼，前者的眼里有明显的失落，似乎某种期待落空，后者略一沉吟：“我们知道泰拉联邦一定会采取行动，想办法压倒我们——我们该怎么做，长官？”
“就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南北泽如是说，现场，略有些沉寂。但，他话还未完。
“但，统帅部对此并非没有准备。”
啪！
一道蔚蓝色的闪光在复仇女神舰队的头上炸开，质量飞行以第四舰队所在位置为方位精准折跃而出，显露出一个庞然之物！
那是一艘，身上顶着一座巨大圆环的怪异飞船，船只本身不大，但是它身上承载的那个圆环却有着惊人的直径。
并且还在缓慢地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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