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4 章·胜利的消息
人联机动舰队重新开进了l3点位，拖着长长的核子火焰并将它们作为笔墨，这些满载胜利之荣誉的舰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在太空中隔着三千公里也能清晰看见的“v”字，一个信号，一个同时能够为天空与地面都接收到，并且绝不会有任何错误理解的信号。
这是作为半年之前那场悲哀失败的崭新回应，一时间，整个l3点位内无数舰船在这同一时刻都做出了反应，当“点位争夺战胜利”的消息传来时，位于战场的后方，列阵两千六百尚存之黑子阵列首先移动起了方阵，两千艘战船拉开范围摆成了一个平面，组成了大约26x100的朝向地球的“荧幕”，在人联控制人员——他们本已在自己的舱室欢呼雀跃，但又被按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没完，小崽子们！”调度长一面查阅着命令，一面挨个在遥控驾驶员们的座舱后面敲他们的头盔，“上将命令，要用一个仪式向所有人，尤其是那些需要我们的人宣告，这工作就是你们的。感到荣幸吧！你们因为身在人联，才能参与如此光荣的任务...践行你们解放者的使命！”
年轻的人联船员们纷纷进入位置，手动打开遥控黑子的灯光系统，接入协调指令，并在同一时间选择确认——将每一艘船都化作一个像素点。
向着同样在通讯里传出胜利的捷报庆贺不已的联邦海军，也是向着地球，这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上，正有数百万，千万双眼睛望着天空。
此时的l3点位正处于背日点，自转周期为美洲大陆朝向，在那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天文台上，地球联合国特种作战部队，“金属”小队的士兵，他们已经靠着废墟的墙壁仰着头差不多一整夜一动不动了，天上的风景一点都看不腻，那是他们无法触及，但是却深知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切，就算看不懂也得看。他们不像仪器的那一头，全球的要员们有来自人联的直接说明，他们只能猜测，在心里，因为必须保持静默。
但在这一刻，严格的军事纪律，被打破了。
光的速度很快，距离上千公里外的落基山脉，一双大大的眼睛从临时的木屋缝隙中望向天空——这个缝本来应该补上的，但你不能想象夜间的落基山脉的风到底有多大，哪怕你其实还在半山处的密林里，破口总会越补越多的。
男孩披着一件破烂的羽绒，不，是两件，在看天的同时小心翼翼地照看着火盆。自从几天前天上降下火雨后，就几乎没有外星人的飞碟出现了，但没有人敢放松警惕，而对于天空发生的一切，人们众说纷纭，但未曾有谁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种事半年前也发生过，但这一次规模更大，无数的小太阳在天上闪了几乎一整夜，有时亮得如同白昼，每个人都非常不安，因为上次闪烁过后，外星人的攻势就变得更猛了，大家都很害怕
男孩将黑色的球状蘑菇穿在小棍上，在火盆里烘烤着，困了就吃一口。这种蘑菇不知道是哪来的，以前谁也没见过，但它在丛林里开的到处都是，随手可得。三个月前他们一家都要饿死了，胡乱地把这种在树根边摘采的蘑菇塞进嘴里，那时大家都想，要是毒死了也就算了，总好过在这地狱般的世界受苦——但，人没毒死，反而吃饱了。虽然不好吃，但它够顶饿，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从那时开始，生活总算有了盼头。每个人都是，至少，大家不用再为了食物打的你死我活了，而是能一起抱团。
少年给火盆里又加了一块木头，在他旁边小妹和其他的孩子都睡着了，但都很浅，几个月的担惊受怕让他们随时会醒过来。但他不睡，不仅是在站岗，其实也在等天上的东西出个结果，人们一直有流言，说政府还在，军队也还在，并且还在筹划反攻。还有说，有另一批外星人要来帮他们，就在今天——绝望中的人们需要希望，但，该怎么知道好人赢了呢？
几十分钟前，天空的小太阳们开始逐渐变少了，但是，星星也变多了。外星人到来的那天地球也失去了星空，而这些新的星星们...它们会动！少年想起了什么，他想要找到老爸的望远镜，但老雷出去了，和团体的男人们。由于蘑菇的出现，落基山脉里的动物也变多了，夜晚是捕猎的好时候。
可是天上——少年能分得清，为什么呢？因为从地球起飞的外星人飞船不发那种彗星般的光，而现在头顶的天空只剩下了这些，而且。
“星星在说话。”
少年站了起来，他用肉眼就看清了天上的一切，那副由光组成的点阵帷幕，不断地闪烁着一个个单词，一个个字母，一个个方块字符号！这和上次的摩斯码不一样，他们就是要让自己看清，让地球人看清要表达的东西。
“胜利...”
少年站了起来，火苗窜到了他羽绒服的边角，但由于潮湿好险没烧起来，不过散出一股恶臭，而他毫无察觉，只是重复。
“胜利？”
少年叫了起来，他吵醒了周围的人。妹妹被吓了一跳，但这个哥哥抱着她将她举起来，一边喊着。
“赢了，打赢了！”
“什么赢了？”
“是真的，传说是真的！”
茫然的妹妹被放下，少年推开门出去，他兴奋地叫着，跑着。他穿过这个临时的营地，不只是他，还有一些其他关心天空所发生的事的人也跑了出来，人们议论着，而少年不断地跑，跑过木屋与帐篷，跑过林间的空地，即将入秋的落基山脉开始变冷了，他却跑出一身汗。他知道老爹在哪，也看见了狩猎队的手电光，老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跑着跑着，他发现老爹他们正在和另外一群人在一起，这些人不是他们聚落的，穿着迷彩服，而且还拿着枪！
少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但他们已经看见了自己，并且在和来者进行进行着热烈的商谈。这些大人们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头顶，每个人都看见了，并且为之激动——老雷瞧见了自己的长子，招手让他过来，而少年注意到这些访客是做的军人的打扮，让他想起救过自己一家的那队美俄联合部队。
大人们还在讨论——“真的吗，中尉，援军来了，美利坚有救了？”“是联合国政府，纠正，我们现在都是联合国公民了，先生，即将到来的理事会和联邦政府现在只认这个。”
“联邦，哪一个？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听到过华盛顿的消息了，你们是从那来的？”
“你还没听明白吗...让我来捋一捋，所以，我们的政府和另一群外星人联系上了，我们找到了盟友，现在他们来了是吗？刚才那句赢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要登陆了，就像诺曼底一样？圣母玛利亚啊！”
人们讨论地很乱，并且越说越激动，兴奋让他们忘记了疲惫，但，仍然有固执保守的人宣称这一切太扯了，并且让这些士兵滚开，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谎言。这些赶来的士兵不由得大声阻止他们：
“听着！你们都看到天上的东西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然后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们，还得去通知更多的聚落——你们有人认得路的吗？”
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还没弄明白吗？天上的仗打完了，马上就该是地上的仗了，到处都可能会变成战场...什么叫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可是高等文明的战争，看见天上那些闪光吗，每一个都是山一样大的战舰，只要他们想随时能把这片山脉推平！所有幸存者就都得组织起来，前往指定的庇护所明白吗？必须去通知更多的人，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有吗，还有勇敢的汉子愿意替身而出，为拯救这个世界一起做点什么吗？
“我知道！”
一腔热血的少年奋力举起手来，他是第一个，这让其他人都十分惊讶，而他自己也为此心跳加速。但，头发乱糟糟，满脸胡须如同野人的老雷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把它牵住。
老雷拉着儿子站出来，父子两一起挤过人群。面对身上写着un两个大字的这群士兵们，这名做父亲的开口了：
“我知道哪里还有更多的人，让我给你们带路，但，你们也必须让我的孩子们先去庇护所，可以吗！？”
兴都库什山脉脚下，一座被阿尔法轰炸而变成废墟的巴基斯坦小城，正处于东半球的艳阳照耀当中。
倚靠一栋残缺的墙壁阴影，奔尼帽覆盖下的大胡子男人从睡梦中睁开了黑眼圈浓厚的眼睛，很快，手就已经摸在了步枪上，然后又放下。
一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不，应该说义体的右眼前，因为左眼就看不到，是他叫醒了自己，这个义眼除了自己还会受他的控制——普莱斯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知道对方才是老板。
“打赢了？”
他问，男人点点头，而普莱斯愣了几秒，好一会，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有气流从喉咙中进出，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
他看看身边，肥皂正在不远处警戒，其他人还在睡觉，尤里状况依然不够好，他们付出了牺牲，很大的牺牲，但总算，总算是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普莱斯想要做起来，但却被这个男人阻止了。他按住普莱斯的肩膀，虽然根本没有真正的触及，但示意后者休息的意思很明显。
“这个很难说，虽然点位一如我预计地拿下了，但是阿尔法还没有彻底打败。它们还盘踞在这颗星球，而且还占据了月球，距离失败还远着呢，永光肯定在筹划反攻。一个传承了十万年的古老种族，纵然没有智慧，但也一定有足够的经验。”
“我听不懂这些，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还没打到柏林是吧，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他一生都很遗憾没有进入过柏林...而要我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也是这个。”
普莱斯到底还是坐了起来，为了不打扰其他的人他选择用喉带发声，其实刚才他是想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的，但不急，好事不会凭空飞走，“你们要来地球上打这些臭章鱼？那必须算我一个，这一路上我们打死了不少变种人，但他们不是真的外星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老兵抱起狙击型的沙暴步枪，抚摸着武器上的刮痕，这些消息让他精神显得好多了，而在看到尤里时，他迅速地做了一句补充。
“还有治好我的队员，这一样很重要，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你这位朋友的付出值得上最好的看护，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上了，至于另一点。”投影里的男人笑了，“你们，141特遣队，是我见过最有效率，也最强的士兵之一，即便是人联，能够和你们相比的战士也并不多——这不是夸奖，人联全部的强力机关毫无疑问都希望录用你们。你已经理解什么是降沉了，而我的人联正是一个多人类文明的联合体，加入我们如何，上尉？你们为我们做了很多，人联对功臣决不亏待。”
“谢谢，但还是不了，赛博皇帝陛下。”
普莱斯表现的很客气，考虑到他一贯的为人，这是真的很礼貌了，至于他说的皇帝...面前的男人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但听到那个词时，却有趣地哈了一声。
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普莱斯大概是整个地球和李悳相处最久的男人，他一直在了解人联的历史，从中学习到了很多。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更准确地形容这个男人所拥有的的权力了，而且他还别出心裁，至少，李悳都夸奖他的想象力，因为类似的称呼他已经有太多了，但这也是格外别出心裁的一个。
“我见到一个又一个地球，有趣的是，每一次我都会接触到一批像你们一样优秀的战士，并且就像现在一样相处一段时间，一次次，让我见识到人类无法预测，无可比拟的潜力。”李悳的投影端坐于普莱斯对面，“有个叫马库斯的男人，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叫我暴君，他认为我迟早会毁灭人类。还有一位米勒上校，他直接称我为凯撒，是星球间的沙皇，现在是你——我真希望你们认识一下，或许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普莱斯对这些名字没什么反应，他在怀里摸着，摸出一盒带着血迹的雪茄——不是他以前的，沿途撤退时他们搜索过废墟，在他们引导了轰炸后，外星人就撤出了陆地，这片世界久违地安全了，老兵也终于能品味一下雪茄，印度货，但没关系。
“我是英国人，陛下，我们早就习惯了头上有一个王室，所以这种问题困扰不了我，在我看来，你也就是统治了比英伦三岛更大了一点（捏起手指），的土地，愿您和您的国度长盛。”老兵说道，但，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制服的un两个字，“但我已经有效忠的对象了，陛下，地球联合国，我的故乡，这是我为之而战的东西，所以，我相信伟大的人联不缺几个当兵的，我的故乡更需要我。”
“忠诚于家乡总是好事。”李悳点头，但颇有深意地对普莱斯说道，“但上尉，如果，地球联合国展开投票，纷纷要求加入人联，到时人联不就成为你的家乡了吗？”
普莱斯脸色一变，他皱起眉头，浓密的胡子下的嘴唇忍住了一个不礼貌的词汇：“所以，所谓的解放只是表象，一个政治议题，用来掩盖背后真正的目的，一个千年来没有变化的东西，权力，和土地，我早就知道，但我确实抱有过期望。”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更高等的文明已经找到办法解决这些人类的痼疾了——”
李悳哈哈一笑：“至少现在你好好地上了一课了，上尉，永远不要对外人抱以期待，人联非公开公理第一条，即文明的最终目的终究会回到利益。你应该始终保持理智的思考，两个强大的文明为什么要跨越光年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正义吗？”
“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摧毁了，除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你们曾经担保了我们的独立，这...”
普莱斯陷入沉默，他知道这些话有多么空洞，以至于李悳都开始下场安慰他，告诉他，加入人联有什么不好，你不会觉得你那只机械的义眼不需要检修保养吧？到人联至少，你肯定是能有医保的！
“我宁可把它现在就摘下丢掉，再也用不着听你的废话！”普莱斯真的有些火了，为什么，他对这个结果十分不能接受？人联并不邪恶，你只需要看一看那些在墙角，在灌木，在裸露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黑色球菇，这些是几个月前从大气层内散发的孢子长成的，就能知道人联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老兵的话终究是气话，所以他没有真的这么做，他们欠人联很多，很可能多得还不起——而如今战争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对方要考虑收益，己方又能如何？
但，普莱斯依然不愿意，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如果没有这场外星人入侵，他会惊叹于高等文明的先进，甚至对降沉宇宙下人类联合的理念不抱排斥——别忘了不久前还在三次大战呢！有人来帮忙收拾那群混蛋政客与战争贩子他没有意见，但，偏偏发生了入侵。
“半年，几十亿人的死亡。”
普莱斯按住额头，他这双手从未对粘上人命有过迟疑，但不代表他对死亡没有感受，不会被触动。他降低了动作弧度，远处背对自己的肥皂已经抱着枪睡着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
“我们战斗了半年，即便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也在战斗，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它埋葬着我们的人民，几十亿人！可最后，该怎么告诉他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无能为力，只能卖出这片土地寻求庇护？那我们之前的战斗是为了什么？我不讨厌你们，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先生，我都不是在乎有一个我们自己的政权，我...”
这个老兵的话没有说出口，言辞不是他擅长的，但那份感情——李悳帮他说出了口：“作为这片土地的代表，你希望看到它受到尊重，而不是只是一份交换的筹码。”
沉默，大约是李悳说对了。而良久，普莱斯才又开口：“随你们便吧...我们地堡里穿西装的先生们，他们已经答应了吧？”
李悳盯着他，这个有着黑色眸子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拍手一笑，并在对方的惊愕中作出解释：“没有，因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人联不以取得土地为第一驱动，宇宙的空间是纵横的，我们并不缺乏星球，甚至可以说，因为有的太多，反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重要的不是土地，而是其上的人。重要的也不是政权，而是承载的文明。”
地球，很好，我挺喜欢，但“我希望我的人联能成为一个善用资源的文明，不被所谓的宜居星球所束缚。宇宙的浩瀚无穷亦需一双慧眼去挖掘它恩赐的宝藏，唯有诚实肯干方能奠定基业，而一切捷径最终都必有代价——所以，上尉，就算你们的首脑们要将这个地球送给我都未必想要，我也不能要。”
为什么...等等，这怎么突然就变了？此时，李悳的虚影正按在普莱斯的肩膀上，诚恳地告诉他，这片土地会得到应有的尊重，人联，将坚定地捍卫地球联合国的独立。
“等等，这一定有原因！你刚刚告诉我，文明的最终目的一定会回到利益，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连一颗地球都不要，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利益了，什么情况，你有什么阴谋？
“也不多，只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们承担一些东西。”李悳拍着普莱斯的肩膀，“地球的解放只是时间问题，但它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之后，普莱斯，你们，还有身处于各个地堡里的首领们已经见过了我所代表的人联，但你们还没有见识过泰拉联邦...老实说，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纵然是普莱斯也回答不上来了，李悳似乎表达了很多的信息，但又似乎是么都没说，而且，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和自己说，我只是一名士兵！
“你们要把这里又当成战场？！”
“不，相反，我希望你们能阻止战争。”李悳如是说，他站了起来，尽管他根本就不在那里，“141特遣队，你们接下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捍卫你们的独立！”
李悳的投影消失，而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强有力的引擎轰鸣！这声音唤醒了所有人，他们纷纷拿起武器，但是却看见兴都库什山脉间，一架前所未见的黑色飞行器已经向着他们而来，眨眼就来到了上方刮起狂风！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一群身穿普莱斯等人未见过的厚重甲胄的士兵们显露了他们钢铁的面容——普莱斯他们从人联信息库里见过这些装备，但不敢相信这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联军不是还远在太空吗？
“141特遣队？你们就是他说的那几个人？”
飞机上，一个极为魁梧的战士摘下了头盔，这是一名包着黑色头巾的强壮男人，他说的话带着奇怪的口音，加上引擎风声根本听不明白。
于是，另一名士兵干脆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带着火箭反冲落地，他大步跨过来，摘下头盔后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向着普莱斯他们敬了个礼。
然后用正宗的俄语——加翻译器说道。
“很荣幸见到这个地球勇敢的士兵！我是行动指挥官米勒上校，奉伟大领袖的命令，我们来接应你们！”
“我们？去哪？”
“不要多问，虽然领袖信任你们，但你们仍然不是我们的一份子——快，登机！阿尔乔姆，把运输机降下来！”
黑色运输机缓缓落下，而正面，一颗黑色的星星就像随便印上去的一样，靠近了才看得见。
ps：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根据人联的太空扫描，统计，在超过大半年的外星入侵后，地球人口锐减百分之八十，其主要死亡原因为轨道轰炸，直接入侵，以及工业文明崩溃后造成的重大饥荒。
剩余不到百分之二十幸存者主要为内陆居民，依靠山地，密林躲藏，以及文明时代剩余物资，人联投放的改造锡拉食用蘑菇在近三个月被确认极大减缓了地球人口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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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作为半年之前那场悲哀失败的崭新回应，一时间，整个l3点位内无数舰船在这同一时刻都做出了反应，当“点位争夺战胜利”的消息传来时，位于战场的后方，列阵两千六百尚存之黑子阵列首先移动起了方阵，两千艘战船拉开范围摆成了一个平面，组成了大约26x100的朝向地球的“荧幕”，在人联控制人员——他们本已在自己的舱室欢呼雀跃，但又被按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没完，小崽子们！”调度长一面查阅着命令，一面挨个在遥控驾驶员们的座舱后面敲他们的头盔，“上将命令，要用一个仪式向所有人，尤其是那些需要我们的人宣告，这工作就是你们的。感到荣幸吧！你们因为身在人联，才能参与如此光荣的任务...践行你们解放者的使命！”
年轻的人联船员们纷纷进入位置，手动打开遥控黑子的灯光系统，接入协调指令，并在同一时间选择确认——将每一艘船都化作一个像素点。
向着同样在通讯里传出胜利的捷报庆贺不已的联邦海军，也是向着地球，这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上，正有数百万，千万双眼睛望着天空。
此时的l3点位正处于背日点，自转周期为美洲大陆朝向，在那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天文台上，地球联合国特种作战部队，“金属”小队的士兵，他们已经靠着废墟的墙壁仰着头差不多一整夜一动不动了，天上的风景一点都看不腻，那是他们无法触及，但是却深知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切，就算看不懂也得看。他们不像仪器的那一头，全球的要员们有来自人联的直接说明，他们只能猜测，在心里，因为必须保持静默。
但在这一刻，严格的军事纪律，被打破了。
光的速度很快，距离上千公里外的落基山脉，一双大大的眼睛从临时的木屋缝隙中望向天空——这个缝本来应该补上的，但你不能想象夜间的落基山脉的风到底有多大，哪怕你其实还在半山处的密林里，破口总会越补越多的。
男孩披着一件破烂的羽绒，不，是两件，在看天的同时小心翼翼地照看着火盆。自从几天前天上降下火雨后，就几乎没有外星人的飞碟出现了，但没有人敢放松警惕，而对于天空发生的一切，人们众说纷纭，但未曾有谁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种事半年前也发生过，但这一次规模更大，无数的小太阳在天上闪了几乎一整夜，有时亮得如同白昼，每个人都非常不安，因为上次闪烁过后，外星人的攻势就变得更猛了，大家都很害怕
男孩将黑色的球状蘑菇穿在小棍上，在火盆里烘烤着，困了就吃一口。这种蘑菇不知道是哪来的，以前谁也没见过，但它在丛林里开的到处都是，随手可得。三个月前他们一家都要饿死了，胡乱地把这种在树根边摘采的蘑菇塞进嘴里，那时大家都想，要是毒死了也就算了，总好过在这地狱般的世界受苦——但，人没毒死，反而吃饱了。虽然不好吃，但它够顶饿，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从那时开始，生活总算有了盼头。每个人都是，至少，大家不用再为了食物打的你死我活了，而是能一起抱团。
少年给火盆里又加了一块木头，在他旁边小妹和其他的孩子都睡着了，但都很浅，几个月的担惊受怕让他们随时会醒过来。但他不睡，不仅是在站岗，其实也在等天上的东西出个结果，人们一直有流言，说政府还在，军队也还在，并且还在筹划反攻。还有说，有另一批外星人要来帮他们，就在今天——绝望中的人们需要希望，但，该怎么知道好人赢了呢？
几十分钟前，天空的小太阳们开始逐渐变少了，但是，星星也变多了。外星人到来的那天地球也失去了星空，而这些新的星星们...它们会动！少年想起了什么，他想要找到老爸的望远镜，但老雷出去了，和团体的男人们。由于蘑菇的出现，落基山脉里的动物也变多了，夜晚是捕猎的好时候。
可是天上——少年能分得清，为什么呢？因为从地球起飞的外星人飞船不发那种彗星般的光，而现在头顶的天空只剩下了这些，而且。
“星星在说话。”
少年站了起来，他用肉眼就看清了天上的一切，那副由光组成的点阵帷幕，不断地闪烁着一个个单词，一个个字母，一个个方块字符号！这和上次的摩斯码不一样，他们就是要让自己看清，让地球人看清要表达的东西。
“胜利...”
少年站了起来，火苗窜到了他羽绒服的边角，但由于潮湿好险没烧起来，不过散出一股恶臭，而他毫无察觉，只是重复。
“胜利？”
少年叫了起来，他吵醒了周围的人。妹妹被吓了一跳，但这个哥哥抱着她将她举起来，一边喊着。
“赢了，打赢了！”
“什么赢了？”
“是真的，传说是真的！”
茫然的妹妹被放下，少年推开门出去，他兴奋地叫着，跑着。他穿过这个临时的营地，不只是他，还有一些其他关心天空所发生的事的人也跑了出来，人们议论着，而少年不断地跑，跑过木屋与帐篷，跑过林间的空地，即将入秋的落基山脉开始变冷了，他却跑出一身汗。他知道老爹在哪，也看见了狩猎队的手电光，老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跑着跑着，他发现老爹他们正在和另外一群人在一起，这些人不是他们聚落的，穿着迷彩服，而且还拿着枪！
少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但他们已经看见了自己，并且在和来者进行进行着热烈的商谈。这些大人们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头顶，每个人都看见了，并且为之激动——老雷瞧见了自己的长子，招手让他过来，而少年注意到这些访客是做的军人的打扮，让他想起救过自己一家的那队美俄联合部队。
大人们还在讨论——“真的吗，中尉，援军来了，美利坚有救了？”“是联合国政府，纠正，我们现在都是联合国公民了，先生，即将到来的理事会和联邦政府现在只认这个。”
“联邦，哪一个？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听到过华盛顿的消息了，你们是从那来的？”
“你还没听明白吗...让我来捋一捋，所以，我们的政府和另一群外星人联系上了，我们找到了盟友，现在他们来了是吗？刚才那句赢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要登陆了，就像诺曼底一样？圣母玛利亚啊！”
人们讨论地很乱，并且越说越激动，兴奋让他们忘记了疲惫，但，仍然有固执保守的人宣称这一切太扯了，并且让这些士兵滚开，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的谎言。这些赶来的士兵不由得大声阻止他们：
“听着！你们都看到天上的东西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然后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们，还得去通知更多的聚落——你们有人认得路的吗？”
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还没弄明白吗？天上的仗打完了，马上就该是地上的仗了，到处都可能会变成战场...什么叫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可是高等文明的战争，看见天上那些闪光吗，每一个都是山一样大的战舰，只要他们想随时能把这片山脉推平！所有幸存者就都得组织起来，前往指定的庇护所明白吗？必须去通知更多的人，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有吗，还有勇敢的汉子愿意替身而出，为拯救这个世界一起做点什么吗？
“我知道！”
一腔热血的少年奋力举起手来，他是第一个，这让其他人都十分惊讶，而他自己也为此心跳加速。但，头发乱糟糟，满脸胡须如同野人的老雷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把它牵住。
老雷拉着儿子站出来，父子两一起挤过人群。面对身上写着un两个大字的这群士兵们，这名做父亲的开口了：
“我知道哪里还有更多的人，让我给你们带路，但，你们也必须让我的孩子们先去庇护所，可以吗！？”
兴都库什山脉脚下，一座被阿尔法轰炸而变成废墟的巴基斯坦小城，正处于东半球的艳阳照耀当中。
倚靠一栋残缺的墙壁阴影，奔尼帽覆盖下的大胡子男人从睡梦中睁开了黑眼圈浓厚的眼睛，很快，手就已经摸在了步枪上，然后又放下。
一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不，应该说义体的右眼前，因为左眼就看不到，是他叫醒了自己，这个义眼除了自己还会受他的控制——普莱斯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知道对方才是老板。
“打赢了？”
他问，男人点点头，而普莱斯愣了几秒，好一会，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有气流从喉咙中进出，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
他看看身边，肥皂正在不远处警戒，其他人还在睡觉，尤里状况依然不够好，他们付出了牺牲，很大的牺牲，但总算，总算是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普莱斯想要做起来，但却被这个男人阻止了。他按住普莱斯的肩膀，虽然根本没有真正的触及，但示意后者休息的意思很明显。
“这个很难说，虽然点位一如我预计地拿下了，但是阿尔法还没有彻底打败。它们还盘踞在这颗星球，而且还占据了月球，距离失败还远着呢，永光肯定在筹划反攻。一个传承了十万年的古老种族，纵然没有智慧，但也一定有足够的经验。”
“我听不懂这些，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还没打到柏林是吧，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他一生都很遗憾没有进入过柏林...而要我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也是这个。”
普莱斯到底还是坐了起来，为了不打扰其他的人他选择用喉带发声，其实刚才他是想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的，但不急，好事不会凭空飞走，“你们要来地球上打这些臭章鱼？那必须算我一个，这一路上我们打死了不少变种人，但他们不是真的外星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老兵抱起狙击型的沙暴步枪，抚摸着武器上的刮痕，这些消息让他精神显得好多了，而在看到尤里时，他迅速地做了一句补充。
“还有治好我的队员，这一样很重要，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你这位朋友的付出值得上最好的看护，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上了，至于另一点。”投影里的男人笑了，“你们，141特遣队，是我见过最有效率，也最强的士兵之一，即便是人联，能够和你们相比的战士也并不多——这不是夸奖，人联全部的强力机关毫无疑问都希望录用你们。你已经理解什么是降沉了，而我的人联正是一个多人类文明的联合体，加入我们如何，上尉？你们为我们做了很多，人联对功臣决不亏待。”
“谢谢，但还是不了，赛博皇帝陛下。”
普莱斯表现的很客气，考虑到他一贯的为人，这是真的很礼貌了，至于他说的皇帝...面前的男人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但听到那个词时，却有趣地哈了一声。
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普莱斯大概是整个地球和李悳相处最久的男人，他一直在了解人联的历史，从中学习到了很多。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更准确地形容这个男人所拥有的的权力了，而且他还别出心裁，至少，李悳都夸奖他的想象力，因为类似的称呼他已经有太多了，但这也是格外别出心裁的一个。
“我见到一个又一个地球，有趣的是，每一次我都会接触到一批像你们一样优秀的战士，并且就像现在一样相处一段时间，一次次，让我见识到人类无法预测，无可比拟的潜力。”李悳的投影端坐于普莱斯对面，“有个叫马库斯的男人，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叫我暴君，他认为我迟早会毁灭人类。还有一位米勒上校，他直接称我为凯撒，是星球间的沙皇，现在是你——我真希望你们认识一下，或许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普莱斯对这些名字没什么反应，他在怀里摸着，摸出一盒带着血迹的雪茄——不是他以前的，沿途撤退时他们搜索过废墟，在他们引导了轰炸后，外星人就撤出了陆地，这片世界久违地安全了，老兵也终于能品味一下雪茄，印度货，但没关系。
“我是英国人，陛下，我们早就习惯了头上有一个王室，所以这种问题困扰不了我，在我看来，你也就是统治了比英伦三岛更大了一点（捏起手指），的土地，愿您和您的国度长盛。”老兵说道，但，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制服的un两个字，“但我已经有效忠的对象了，陛下，地球联合国，我的故乡，这是我为之而战的东西，所以，我相信伟大的人联不缺几个当兵的，我的故乡更需要我。”
“忠诚于家乡总是好事。”李悳点头，但颇有深意地对普莱斯说道，“但上尉，如果，地球联合国展开投票，纷纷要求加入人联，到时人联不就成为你的家乡了吗？”
普莱斯脸色一变，他皱起眉头，浓密的胡子下的嘴唇忍住了一个不礼貌的词汇：“所以，所谓的解放只是表象，一个政治议题，用来掩盖背后真正的目的，一个千年来没有变化的东西，权力，和土地，我早就知道，但我确实抱有过期望。”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更高等的文明已经找到办法解决这些人类的痼疾了——”
李悳哈哈一笑：“至少现在你好好地上了一课了，上尉，永远不要对外人抱以期待，人联非公开公理第一条，即文明的最终目的终究会回到利益。你应该始终保持理智的思考，两个强大的文明为什么要跨越光年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正义吗？”
“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摧毁了，除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你们曾经担保了我们的独立，这...”
普莱斯陷入沉默，他知道这些话有多么空洞，以至于李悳都开始下场安慰他，告诉他，加入人联有什么不好，你不会觉得你那只机械的义眼不需要检修保养吧？到人联至少，你肯定是能有医保的！
“我宁可把它现在就摘下丢掉，再也用不着听你的废话！”普莱斯真的有些火了，为什么，他对这个结果十分不能接受？人联并不邪恶，你只需要看一看那些在墙角，在灌木，在裸露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黑色球菇，这些是几个月前从大气层内散发的孢子长成的，就能知道人联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老兵的话终究是气话，所以他没有真的这么做，他们欠人联很多，很可能多得还不起——而如今战争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对方要考虑收益，己方又能如何？
但，普莱斯依然不愿意，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如果没有这场外星人入侵，他会惊叹于高等文明的先进，甚至对降沉宇宙下人类联合的理念不抱排斥——别忘了不久前还在三次大战呢！有人来帮忙收拾那群混蛋政客与战争贩子他没有意见，但，偏偏发生了入侵。
“半年，几十亿人的死亡。”
普莱斯按住额头，他这双手从未对粘上人命有过迟疑，但不代表他对死亡没有感受，不会被触动。他降低了动作弧度，远处背对自己的肥皂已经抱着枪睡着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
“我们战斗了半年，即便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也在战斗，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它埋葬着我们的人民，几十亿人！可最后，该怎么告诉他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无能为力，只能卖出这片土地寻求庇护？那我们之前的战斗是为了什么？我不讨厌你们，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先生，我都不是在乎有一个我们自己的政权，我...”
这个老兵的话没有说出口，言辞不是他擅长的，但那份感情——李悳帮他说出了口：“作为这片土地的代表，你希望看到它受到尊重，而不是只是一份交换的筹码。”
沉默，大约是李悳说对了。而良久，普莱斯才又开口：“随你们便吧...我们地堡里穿西装的先生们，他们已经答应了吧？”
李悳盯着他，这个有着黑色眸子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拍手一笑，并在对方的惊愕中作出解释：“没有，因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人联不以取得土地为第一驱动，宇宙的空间是纵横的，我们并不缺乏星球，甚至可以说，因为有的太多，反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重要的不是土地，而是其上的人。重要的也不是政权，而是承载的文明。”
地球，很好，我挺喜欢，但“我希望我的人联能成为一个善用资源的文明，不被所谓的宜居星球所束缚。宇宙的浩瀚无穷亦需一双慧眼去挖掘它恩赐的宝藏，唯有诚实肯干方能奠定基业，而一切捷径最终都必有代价——所以，上尉，就算你们的首脑们要将这个地球送给我都未必想要，我也不能要。”
为什么...等等，这怎么突然就变了？此时，李悳的虚影正按在普莱斯的肩膀上，诚恳地告诉他，这片土地会得到应有的尊重，人联，将坚定地捍卫地球联合国的独立。
“等等，这一定有原因！你刚刚告诉我，文明的最终目的一定会回到利益，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连一颗地球都不要，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利益了，什么情况，你有什么阴谋？
“也不多，只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们承担一些东西。”李悳拍着普莱斯的肩膀，“地球的解放只是时间问题，但它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之后，普莱斯，你们，还有身处于各个地堡里的首领们已经见过了我所代表的人联，但你们还没有见识过泰拉联邦...老实说，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纵然是普莱斯也回答不上来了，李悳似乎表达了很多的信息，但又似乎是么都没说，而且，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和自己说，我只是一名士兵！
“你们要把这里又当成战场？！”
“不，相反，我希望你们能阻止战争。”李悳如是说，他站了起来，尽管他根本就不在那里，“141特遣队，你们接下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捍卫你们的独立！”
李悳的投影消失，而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强有力的引擎轰鸣！这声音唤醒了所有人，他们纷纷拿起武器，但是却看见兴都库什山脉间，一架前所未见的黑色飞行器已经向着他们而来，眨眼就来到了上方刮起狂风！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一群身穿普莱斯等人未见过的厚重甲胄的士兵们显露了他们钢铁的面容——普莱斯他们从人联信息库里见过这些装备，但不敢相信这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联军不是还远在太空吗？
“141特遣队？你们就是他说的那几个人？”
飞机上，一个极为魁梧的战士摘下了头盔，这是一名包着黑色头巾的强壮男人，他说的话带着奇怪的口音，加上引擎风声根本听不明白。
于是，另一名士兵干脆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带着火箭反冲落地，他大步跨过来，摘下头盔后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向着普莱斯他们敬了个礼。
然后用正宗的俄语——加翻译器说道。
“很荣幸见到这个地球勇敢的士兵！我是行动指挥官米勒上校，奉伟大领袖的命令，我们来接应你们！”
“我们？去哪？”
“不要多问，虽然领袖信任你们，但你们仍然不是我们的一份子——快，登机！阿尔乔姆，把运输机降下来！”
黑色运输机缓缓落下，而正面，一颗黑色的星星就像随便印上去的一样，靠近了才看得见。
ps：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根据人联的太空扫描，统计，在超过大半年的外星入侵后，地球人口锐减百分之八十，其主要死亡原因为轨道轰炸，直接入侵，以及工业文明崩溃后造成的重大饥荒。
剩余不到百分之二十幸存者主要为内陆居民，依靠山地，密林躲藏，以及文明时代剩余物资，人联投放的改造锡拉食用蘑菇在近三个月被确认极大减缓了地球人口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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