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机四伏 第十节_大汉帝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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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危机四伏 第十节

  第一章危机四伏第十节五月上,河内,怀城。幽静的书房内,袁绍望着案几上的地图,凝神沉思。

  青州蚁贼暴乱早在他的预料当中,只是蚁贼暴乱的规模和蔓延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结果彻底打乱了他的讨董大计。

  袁绍本来打算在四月的时候,逼迫骠骑大将军李弘和自己联手攻陷洛阳,然后重立藩王为帝,中兴社稷。

  但这个计策随着荥阳惨败、蚁贼暴乱、董卓退守长安、韩馥、桥瑁和张邈等人迫于形势背盟而惨遭失败。

  如今北疆危机正在逐步缓解,李弘已经逐步掌控了主动,即使有公主的督请、先帝的遗诏和刘虞的命令,也无法迫使他向讨董大军低头了。

  没有北疆大军的帮助,仅靠讨董大军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实现讨董目的的,袁术、孙坚、孔伷、李旻等人的失败就是个例证。

  董卓和李弘一旦掌握了足够的优势和主动,遭殃的就是讨董大军了,但两人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却随着蚁贼暴乱的迅速蔓延瞬间毁于一旦。

  蚁贼暴乱越来越厉害,不但严重打击了讨董大军的实力和士气,同时也把董卓和李弘再一次推进了困境。

  现在无论董卓和李弘两人如何殚精竭虑,也无法稳定京畿局势了。冀兖青徐四州的蚁贼暴乱已经形成了巨大的规模,如果任其肆虐而不去平定,首先就是生灵涂炭、田地荒芜,然后就是流民之祸。

  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流民象蝗虫一样,流到哪,哪里就会生机尽绝,暴乱迭起。

  小小的京畿之地自然无法避免这股流民大潮。京畿乱了,各地州郡乱了,社稷距离败亡也就剩下短短一步之遥了。

  袁绍轻轻叹了一口气,眼晴盯在了地图上的河阳城。王匡、韩浩、朱汉等人的一万河内军就驻扎在这里,动弹不得。

  早在袁术、孙坚等人向洛阳发起迅猛攻击时,朱俊就数次来信催促袁绍集中兵力,不惜一切代价渡河攻击,以牵制徐荣、胡轸等人的兵力,策应袁术、孙坚在洛阳南面的攻击,趁机占据洛阳,但袁绍迫于河内郡的严峻形势,竟然迟迟未动,白白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袁绍想进洛阳,为此他后来默许了桥瑁、张邈、孔伷对朱俊的钱粮援助。

  他不愿看到洛阳流民成灾,更不愿看到洛阳的宫殿陵园都变成废墟。洛阳变成废墟,不仅仅是将来重建需要耗费多少钱财的问题,而是天下人丧失了对大汉的忠诚和希望的问题。

  都城是汉祚的象征,都城没有了,汉祚名存实亡了,这对天下人来说是个无法承受的打击,对大汉国祚的打击更是毁灭性的。

  袁绍如果能先进洛阳,声名、威望将到达顶峰,不要说继承袁阀的家主了,就是提出重立藩王为帝主掌国事估计也没人敢提出反对。

  因此朱俊非常希望袁绍先进洛阳。朱俊看不起袁术,认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官场混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即使进了洛阳,做了袁阀的家主,也干不出什么大事。

  朱俊一门心思希望袁绍趁着洛阳南面战场上激战正酣、洛阳北方兵力空虚的时候,渡河攻击从而一举占据洛阳,但袁绍的犹豫和迟缓让他非常失望。

  袁绍有袁绍的难处。三月,黑山黄巾白绕、苦酋等十几支军队同时下山,二十多万人的大军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冀州魏郡的邺城,河内的荡阴、朝歌,他们不但切断了冀州和河内的联系,还向东南方向的黎阳、顿丘等地顽强挺进。

  黄巾军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渡过黄河,攻击兖州的东郡,和兖州、徐州等地的黄巾军会合。

  如果两支黄巾军会合,黄河要隘被他们打通,青州和兖州的黄巾军随即就会北上攻击冀州。

  这样一来,冀、兖、青、徐、豫五州全部遭殃。因为战乱而失去家园和田地,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求生的流民将达到千万之巨。

  这几年由于各地叛乱不止,灾患频繁,流民灾民本来就多,如果再经这么一番大乱,流民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数量和规模。

  这么多流民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势必要造成空前的灾难,这个灾难要远远大于中平元年张角暴乱所造成的灾难,对大汉国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由于蚁贼暴乱,今年冀、兖、青、徐、豫五州肯定要欠收或者颗粒无收。

  这五个富裕州郡没了粮食,大汉国也就基本上陷入绝境。各地州郡既无力赈济流民,也无力平叛,只好任由蚁贼肆虐掳掠,流民饿莩遍野。

  其结果是恶性循环,叛乱越来越厉害,蚁贼和流民越来越多,平叛越来越无力,田地越来越荒芜,最后人死绝了,社稷也倒塌了,大家一起完蛋。

  蚁贼暴乱的巨大危害不仅仅是袁绍一个人意识到了,冀州牧韩馥、兖州牧刘岱、青州刺史焦和、徐州刺史陶谦等诸多官吏也都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各地的求援书信就象雪片一样飞来飞去,就差没有封封带血了。

  该回去平叛的军队都回去了,但因为形势已经失控,平叛最佳时机已经错过,司马俱、徐和等人的黄巾军已经形成强大实力,平叛陷入了困境。

  青州刺史焦和被困临淄,北海相孔融被困剧城,泰山太守子劭被困奉高,琅琊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沛国相袁忠、山阳太守袁遗等人纷纷被困治所,兖州牧刘岱、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等人的军队被黄巾军阻挡在了济阴郡一带,寸步难进。

  袁绍这时只有一个挽救局面的办法,那就是集中兵力,把黑山黄巾军阻挡在黄河以北。

  把兖州黄巾军阻断在黄河以南,坚决不让两地黄巾军会合,然后在魏郡、河内战场上击败黑山黄巾军,在兖青徐豫四州交界地的泰山、鲁国、东海、彭城、沛国一带击败青州黄巾军。

  即使平叛时间长一点,也比酿成惊天大祸败亡社稷要好。在兖州战场上,兖州牧刘岱指挥各路兵马攻击徐和的黄巾军,阻止他们向西北方向的东郡前进。

  在冀州魏郡,冀州牧韩馥指挥兵马攻击苦酋黄巾军,阻止他们向东南方向的黄河前进。

  河内的袁绍很苦,他同时要面对三个战场。河内太守王匡率军陈兵黄河,假做三万大军威慑洛阳。

  刘勋、高干率军在野王、山阳一带和于毒、眭固作战。淳于琼、韩琼的大军在朝歌、鹿肠山一带攻击白绕。

  袁绍在兵力和粮草都不足的情况下,只能集中力量先打黑山黄巾军了。

  袁绍的这个计策得到了刘岱和韩馥等人的鼎力支持,同时也成了陶谦、焦和等人的救命稻草,但袁绍心里很痛苦。

  他是以放弃洛阳、放弃讨董和洗雪家仇为代价的。袁绍其实不愿意放弃攻击洛阳,然而此时此刻,他己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从酸枣大军的解散就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州郡无偿地帮助袁阀打天下。

  讨董己经快要失败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袁术。只要袁术占据洛阳,讨董就算胜利了。

  虽然这是一种名义上的胜利,但它最起码证明了讨董的正义,证明了讨董大军的力量,给了天下人一个交待,尤其重要的是,因为这个功绩,袁阀权势倾天,自己承制天下就更有威力,更能让人信服了。

  然而,袁术败了。败得惨不忍睹,连颖川太守李旻都给李蒙烹杀了。袁术大败的消息是朱俊从洛阳送来的,而且朱俊还告诉他,长安出了两路招抚使。

  一路到南阳和豫州,一路到河内和兖州。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环已经于四月底之前出了虎牢,往陈留郡去了。

  袁绍立即感到事情不妙。袁术的性格他很了解,在今天这样的危局下,入主洛阳已经不可能,家主之位更是遥不可及,袁术必定要孤注一掷。

  重整军队继续攻击洛阳显然不可能,这对袁术半分好处都没有,也不符合袁术精明透顶、唯利是图的性格。

  袁绍认为袁术唯一的选择就是和骠骑大将军言和,固守南阳和豫州,先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再说,免得徐荣和吕布趁胜追击。

  要和骠骑大将军言和,首先就要答应制衡之策。袁术一旦同意了,讨董一事便成了天大的笑话,袁阀不但失去人心,更走到了灭族的边缘。

  郑演冒着生命危险赶到怀城劝说袁绍,就是为了此事。三方制衡之后,大家可以暂时抛弃仇恨和争斗以便集中兵力平叛。

  现在危及社稷存亡的不是董卓个人,而是祸乱各地的黄巾军,但袁绍毫不犹豫,一口拒绝。

  制衡之策的基础是尊奉当个天子,而讨董大军从起兵那一刻起,就否认了当今天子,后来更是尊奉已经被废的少帝,以一份

  “承制诏书”号令天下。如果袁术答应了制衡之策,也就等于否定了自己起兵的大义。

  自已打自己的耳刮子,出尔反尔,忠义尽失,还拿什么去号令别人?袁阀将来何以立足于世?

  还有谁会信服袁阀追随袁阀?答应了制衡,其实也就是投降了董卓,变相承认了自己是大汉叛逆,虽然在投降和叛逆上蒙上了一层华丽的绫缎,但这层绫缎太薄了,和没有遮掩是一样。

  现在形势急迫,谁都可以信誓旦旦说既往不咎,但将来形势稳定了呢?

  天子会相信和容忍一群叛逆?董卓这只恢复了力气的老虎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仇人?

  袁阀已经失信于天下,遭到了天下士人的鄙视和唾弃,即使没有天子和董卓,袁阀也会被其他门阀士族合力铲除,谁都不会信任一个背信弃义的叛逆。

  只要袁术答应了制衡,也就等于把袁阀和信任追随袁阀的人全部送进了坟墓。

  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到自己将来悲惨的命运,所以袁阀必将分崩离析,即刻失去强大的支持。

  换句话说,权势制衡之后,势力剧烈衰退的袁阀随即就会被朝堂上的其他门阀所代替。

  更重要的是,制衡之策虽然可以暂时解决大汉的危机,但对士人的打击和对未来社稷的危害是无法估量的。

  袁绍坚决不同意制衡,就是因为他知道李弘所提的三方制衡中的其中一方,其实不是他袁阀,而是整个大汉的士人阶层。

  答应了制衡,投降的不仅仅是袁阀,而是大汉的士人,是士人对武人的投降。

  现在讨董大军看上去是袁阀的势力在冲锋陷阵,其实背后是整个大汉士人的力量,没有这些人的齐心合力,就不会有今天的讨董大军,更不会有今天这样浩大的声势。

  那些没有参加讨董的州郡虽然没有会盟,没有出兵,但他们送来了粮草辎重,尽心尽力地驻守着后方。

  那些朝堂上的士族官僚虽然没有出言支持,但他们源源不断地送来了讨董大军急需的消息,在洛阳和长安给董卓设置了重重障碍和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单单一个袁阀的势力是无法和整个国家抗衡的。如果袁阀自己就有这样巨大的实力,他还需要会盟干什么?

  需要承制诏书干什么?再往前说一点。董卓还会进京乱政践踏皇权吗?

  **阉还能祸国殃民杀戮党人吗?袁阀充其量,也就是大汉国一个显赫的门阀而已。

  他算什么?能和过去的窦氏门阀相提并论吗?袁阀投降了,遭到重击的不是袁阀一家,而是整个大汉国的士人阶层。

  将来朝堂上是武人和士人的对垒,以士人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董卓和李弘的对手。

  在皇权没落的今天,武人和士人对权柄的争夺,将直接导致社稷的败亡。

  过去**阉利用皇权打击士人,士人屡次抗争,屡次失败,两次党锢之祸就是双方争夺权柄的后果,但那时上面有天子,双方也没有武力,大家只是在朝堂上的争斗,对社稷的危害要小得多。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皇权没落,武人和士人都有武力,朝堂上解决不了的事,双方自然会用武力对决来分出胜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强大的王朝都会瞬间崩溃。李弘所提这个制衡之策的背后全部是血腥和杀戮,袁绍绝不上当。

  袁绍忧心忡忡,焦虑不安、日夜等待着来自南阳的消息。书房外响起了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许攸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袁绍的耳中。

  袁绍就象被一剑刺中,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霎时袭遍了全身。他无奈而悲哀地低下了头,绢制的地图被他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此时他恨不得抓住的是袁术的脑袋,把它捏成齑粉。袁术太自大了,说白了,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不过这次他不是败家,而是要灭家了。

  袁术遍告天下的檄文,袁术的急书,袁阀几位叔伯辈的书信,马日磾、桥瑁、张邈和孔伷的书信都摆在了案几上。

  袁绍面色平静,慢慢地看着,眼里的嘲讽之色越来越浓。

  “袁公路这个混蛋,打不赢也就罢了,他为什么要做这等无耻之事?背盟投敌,他把袁家的脸都丢尽了。”许攸愤怒地都要哭了,

  “他为了一个家主的位子竟然背叛祖宗,他是不是疯了?他这样做,怎能得到声名?怎能得到威望?怎能得到家主之位?疯子,真是疯子啊。”

  “李业、荀正、杨弘、还有孔伷,他们都在南阳,怎么不劝劝公路?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郭图摇头道,

  “我们传檄天下,以承制之命声讨董卓,哪里还有天子?哪里还有朝廷?袁公路投降了董卓,等于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出卖了,把整个大汉国的士人都出卖了。”

  “袁公路为了自己的性命,当然不会把这事告诉我们了。”辛评怒道,

  “他大概正在盘算着,将来如何讨好董卓,如何帮助董卓杀我们。这个混蛋,徐荣才杀了他几个人?抢了他几车粮?他竟然这样急着要投降?”

  “奉天子旨,和骠骑大将军共平逆贼……”逢纪指着檄文上的一段话说道,

  “我们早就整军平叛了,他这里还在下什么平叛檄文?他是不是白痴啊?还有,这个制衡之策明明是李弘的毒计,他还沾沾自喜地揽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他是不是嫌自己命长,活腻味了?”袁绍看完了马日磾的书信,随手丢到了案几上,不屑地说道:“人老了,难免糊涂,总想多活几年。就算是投降,也要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笑啊。”

  “大人,此事要早定对策,以免袁阀的人上了袁术的当。糊里糊涂把袁术送到家主的位子上,活活葬送了全族。”许攸急切地了说道,

  “声讨袁术的檄文我们已经拟好了,大人要不要看看?”

  “不看了,你把道理说明白了就行。”袁绍挥手说道,

  “此事后果严重,一点就透。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袁术不但是我袁家的叛逆,更是我大汉的叛逆,没有人会支持他。至于家主,没有我点头,袁家的人哪个敢答应?你们看看袁盱、袁忠、袁宏的书信就知道了。这个逆贼,无耻之极,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大人也不要生气,说来说去,还是这只豹子太厉害太狡猾了。”荀谌叹道,

  “我们一再担心豹子的离间计,也多次告诫袁术,但最后他还是上当了。家主、声名、权势,都是这些东西蒙蔽了袁术的心智,让他忘记了祖宗忘记了大义啊。”

  “不要再提他了,一个死人而已。”袁绍摇手道,

  “桥瑁、张邈、孔伷都接受了朝廷的招抚,这事有些麻烦,可能会动摇军心。”

  “杀了吧,该杀还是要杀。”许攸冷声道,

  “许多人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是因为珍惜自己的性命,贪图自己的富贵,宁愿背叛自己的宗亲子弟和故吏朋友。如果责斥了事,不但无法显示大人的威信和决心,更会祸害无辜,后患无穷。”袁绍站起来,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想了很长时间,

  “急书刘岱,叫他设法把桥瑁杀了。杀一个就够了,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没有必要如此绝情。桥家和我袁家是多年的故交,桥瑁和我也算是很亲的兄弟,杀了他,可以让其他人知道,我袁绍杀人向来不问亲疏,这也足够给大家一个交待了。”

  “另外,给张邈和孔伷各写一份回书,告诉他们,大家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不要做得太绝了。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害了成千上万的人,这么做太过分了。”辛评犹自恼怒地骂了两句,然后说道:“朝廷来的五个招抚使已经过了黄河了,要不要把他们赶回去?”袁绍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杀了吧。”许攸说道,

  “把他们赶回去也罢,留下来也罢,由于我们坚决不受抚,而袁术受抚了,这必定会引起董卓的愤怒和报复,如果他在洛阳对士人大开杀戒,我们损失就大了。黄琬大人,杨彪大人,还有郑泰、华歆等大臣,包括袁阀留在洛阳和长安两地的亲戚门生故吏,如果他们都被董卓借机杀了,那我们将来攻打洛阳和长安就更加困难了。”郭图、荀谌、逢纪激烈反对。

  这五个人不仅仅是朝中的大臣,而且还是各地门阀世家的家主,都是影响很大的人。

  大鸿胪韩融是当世硕儒,董卓三番两次才把他请出来,杀了他,袁绍要得罪颖川一半的士人。

  胡毋班是著名党人,王匡的妹夫。少府阴循是南阳大门阀。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环都是官僚世家出身,人脉旺盛。

  这五个人哪一个都杀不起、杀不得。书房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许攸和辛评一步不让,定要全部杀了。

  把五个招抚使杀了,等于告诉董卓和天下人,我们和关东关中所有帮助董卓的士人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有待在董卓那个朝廷里的官僚都是我们的敌人。

  从此一刀两断,彻底决裂。如此一来,董卓就是想杀关东关中的士人,他都找不到借口。

  同时,这也是对袁阀一系和各地州郡士人的一个警告,大家都没有回头路了,一条道走到底。

  “留下韩融。”袁绍断然说道,

  “其余四个都杀了。”袁绍不顾众人的反对,诛杀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环。

  几位大臣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死在董卓的残暴下,却死在了名震天下的士人精英袁绍刀下。

  执金吾胡毋班临死前给王匡写了一份遗书,委托他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

  胡毋班至死都不明白,袁绍为什么要杀他们。他满腔怨愤的在信中写道,难道我是董卓的亲戚吗?

  是董卓的门生故吏吗?难道我和董卓一样血腥残忍,犯下了滔天大罪吗?

  袁绍以一己之私利,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兴兵伐天子,诛大臣,他和董卓有什么区别?

  袁绍张虎狼之口,吐长蛇之毒,把对董卓的愤怒和仇恨全部发泄到我们的身上,其暴戾和残酷,远远超过了董卓。

  是人都怕死,我也一样,但我不能容忍自己被一群满口仁义、祸国殃民的小人所害。

  我宁愿死在董卓的铁蹄下,死在蚁贼的铁耙下,也不愿意死在这群假仁假义的士人刀下。

  如果亡者有灵,我一定会把他们的滔天罪孽向皇天倾诉,让苍天代我重重地惩罚他们。

  我们原来是一家人,现在因为袁绍的残暴成了仇人,我为你不值啊,难道这样无耻的人也值得你去追随?

  我的两个儿子,你的外甥,在我死之后,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尸骸,不要让仇恨代代相传,祸及子孙。

  大鸿胪韩融悲痛欲绝,含泪埋葬了自己的四位同僚。他想问问袁绍,为什么要杀他们?

  但他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袁绍,他被一队卫兵押着送过了黄河。过了两天,袁绍接到了刘岱的急书。

  桥瑁因私通叛逆,背弃盟约,依律被诛。五月中,袁绍声讨袁术的檄文遍传天下,并以承制之命,定袁术这叛逆大罪,扬言要在平定蚁贼叛乱、夺取洛阳之后,尽起大军,诛杀袁术。

  同时以袁阀家主的名义,将袁术逐出家门。袁阀没有袁术这等大逆不道之人,袁阀一系凡追随袁术者,杀。

  袁术大怒,立即以当今天子的圣旨为凭,继任袁阀家主,并再起檄文,宣布将袁绍这个叛逆逐出家门,袁阀一系凡追随袁绍者,杀。

  天子下旨,号召天下人共讨袁绍。骠骑大将军李弘震怒,以八百里快骑急令徐荣、杨凤,立即给我攻打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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