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三生黄粱(上)09-24_诈尸后我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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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三生黄粱(上)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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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老五,你混蛋!”

  苏倾河掀了被子,倏地起身,差点和晏闻遐脸对脸撞上。

  她面上一红:“你、你离我远点!”

  晏闻遐背对烛火,双手撑在她身侧,轻斥道:“莽丫头。”

  月暗星稀,孤男寡女,身处在十洲闻名的风月之地,手牵着手,座挨着座,四目相对时偏不见半点妄念。

  随着真气在少女体内流转,晏闻遐认真道:“子夜镜与灵香花外形肖似,花海外围更有一处三生黄粱阵,去这一趟无甚凶险,但恐怕要费几日工夫,你明日且先跟着四哥回景星宫。”

  苏倾河望着他发间的风尘,眉目微动。

  他这般矜贵的人,竟连仪容都未及打理,是特意临时回来安顿好她的吗?

  晏闻遐徐徐收了真气,扣着她套着玉镯的腕,复又叮嘱几句,正欲起身唤落芷进来,手边突然勾过几根又细又凉的指爪。

  小姑娘语声纤柔,目光执拗:“带上我呗,我保证不添乱。”

  晏闻遐握着水葱似的手指,声音染上了一丝无可奈何:“跟着我,麻烦颇多。”

  “可是明哲他们早就回去了,就我一个人跟着你四哥太无聊了。”苏倾河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用雏鸟恋母般的语调哼哼道,“世君大人,求你了嘛——”

  晏闻遐清楚地知道,她在避重就轻。

  明明就是过惯了散漫日子,不想回景星宫练剑,能拖一日是一日。

  他不是没见过爱演的,姜荇就是。

  可苏倾河演归演,不过是为算计她自己那点儿不值一提的小心思,却不知以神女的身份,她能求的远远不止这些。

  就好像,他见过各式各样别有目的的笑。

  但苏倾河的笑,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他夜视极好:温婉的碧罗裙穿在她身上反倒灵俏起来,细眉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秀鼻菱唇,耳上缀了明珠,脸色却有些发白,不见往日腮上的淡粉,吐息也乱得不成节奏。苏倾河虽不说,他却知道伤了元气。

  晏闻遐摩挲着指腹,如扇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在他身边,耽搁几日倒也无妨。

  苏倾河大眼睛扑闪扑闪了好久也不见他松口,失望地撒开手,忽听他道:“切莫擅作主张。”

  “?!”

  晏闻遐别过眼不看她,沉着嗓子道:“本君只在楼下候两刻钟,过时不候。”

  说着“本君”,却半点威势也没有。

  他口风一软,苏倾河立刻来了精神:“看在你这么放不下本郡主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你。”

  ……瞧瞧这惯的。

  万籁静寂,偶尔划过的流萤好似天边稀稀历历的疏星。

  苏倾河换了身不打眼的衣裙,一路小跑下楼,却见那个挺拔的身影旁,还立着一个香肩半露的美人。春月柳般的腰身,含了水的嗓音——不是嫣梨又是哪位?

  所以晏老五这个孔雀王连女鬼都勾搭上了?!

  发愣间,孔雀王微侧过身,眉宇微眯:“还傻站着作甚?”

  苏倾河迅速挤入二人中间,瞪着眼问嫣梨:“你不是去陪你的李哥哥了吗?”

  嫣梨抚着青丝,嘻嘻笑道:“那胖子是个银样蜡枪头,还没动几下子,便被奴家榨干了,倒不如……”

  晏闻遐打断她的污秽语,对苏倾河解释道:“她是奉了鬼市主之命引路,灵香花生于无生气之地,让妖鬼去找方便不少。”

  苏倾河翻了个白眼,依旧炸着毛:呆子,人家妖鬼最馋的就是你这纯阳之体的身子!

  才行几步,她便故意喊了声“累了,不想走路”,晏闻遐虽嘴上嫌弃,却马上把她抱了起来,还是无比娴熟的公主抱。

  二人御剑而飞,趁晏闻遐没注意,苏倾河悄悄冲嫣梨吐舌:这人今晚的档期我全包了,休想插队。

  没男人也没剑的嫣梨:“……”

  击败了“竞争对手”,苏倾河终于撸顺了毛,舒舒服服靠在晏闻遐的肩窝,嗅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沉香气味,问:“晏企之,鬼市主是谁啊?”

  晏闻遐勾唇笑道:“你不妨猜猜?”

  苏倾河眉梢微挑:“是你三哥吧。”

  晏闻遐垂眸睨她一眼,奇道:“慕容都没认出来。”

  苏倾河尾巴一翘:“我可机灵着呢。”

  她摸了摸鼻头,又道:“但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可有依据?”

  “直觉。”

  晏闻遐嗤笑。

  苏倾河猛地锤了他一下:“你别笑,神女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我昨晚做梦就梦到在天上飘,结果今天你就带我飞了!”

  剑气在邃幕上划开金红的流光,晏闻遐笑得愈发肆无忌惮,懒漫道:“改日教你御剑。”

  苏倾河浑身却是一绷:“才不要你教!”

  嫣·电灯泡·梨: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苏倾河静了片刻,复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只洗好的水蜜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嘎嘣”,空中平稳滑行的剑刃陡然振了几振。

  晏闻遐牙关一紧:“桃子丢了。”

  “可是我想吃,不会弄脏你衣服的。”苏倾河认真道,“而且高空抛物是不道德的,万一砸到人就不好了。”

  夏夜凉风习习,晏闻遐看着她同水蜜桃一模一样的脸蛋,却觉得好像刚从热池里滚过似的,心头燥得很。

  带上她,怕不是给他自个儿添堵的。

  苏倾河快活地啃完了桃子,又问:“晏企之,三生黄粱阵是什么地方啊?”

  晏闻遐垂眸:“不知道还敢去?”

  苏倾河不以为意:“你知道不就行了?”

  这毫不掩饰的依赖让晏闻遐微眯了眼:“三生黄粱阵,在夜岭。”

  “十洲有四大凶境,除却羲凰陵,尚有三处鬼魅魍魉横生之处,一是你我初见的弱水,一是濠梁城外的修罗绝域,还有一处,便是夜岭。”

  “夜岭位于清霜堂西侧荒林外,原是一片坟场,昼隐夜现,有不少妖鬼聚集。每夜一门进,一门出,若无人领路,极易迷失。”

  感到怀里的小姑娘一下下变成了鼓起羽毛的雀儿,他嗓音一落,愈发瘆人起来:“前头那处断崖,便是当日孟临川拿你要挟本君之地。”

  耳畔恰到好处响起一声熟悉的乌鸦叫,苏倾河瞬间绿了脸:“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她当真以为只是摘个花。

  晏闻遐唇角微不可察弯了弯,长剑一收,借着枯树缓冲了几下,抱着她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晚了。”

  荒野无人,呼啸的阴风好像鬼泣一样。

  苏倾河头皮发麻,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晏老五,我恨你。”

  寒鸱夜鸣,荒野无温,云层外雷声隐隐。

  岭下荒镇废弃已久,随着三人的步子,空无一人的瓦房渐次亮起幽冷的灯来,窗户中映出模模糊糊的鬼影。而老槐树上垂着的青虫,竟都变成一个个悬尸,魂魄从躯壳里飞出,发出哀怨的悲叹。

  根本用不着提醒,苏倾河彻底变成了晏闻遐的人形挂件,死死抱着他的胳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这鬼地方,和恐怖话本里写的百鬼夜行一模一样,偏只有她一个人吓破了胆,晏闻遐和嫣梨仿佛没听到那些此起彼伏的鬼叫似的。

  嫣梨自己就是个鬼,不怕还能理解。

  晏闻遐为什么也毫不意外?

  苏倾河脚步一顿,旋即更加环紧了他的胳膊——他是在万妖山中独自求生过的人啊。

  晏闻遐只当她是吓的,安抚道:“顾曲慕容已在南北画了伏魔印,只要循着指引,不踏入禁地,此地妖鬼不会无故伤人。”

  苏倾河垂头道:“晏企之,我倒希望你不要那么镇定。”

  一个能随心展现七情六欲的人,才是鲜活的,他这般模样,简直是心如死灰。

  心如死灰的男人蓦地轻笑出声:“我当年既能活着闯过四大凶境,如今便也能携你同进同出。”

  苏倾河:“……谢谢,但下回建议你直接把我敲晕了带出去吧。”

  她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你一个人闯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害怕吗?”

  晏闻遐略感意外地偏过头,云淡风轻道:“每日都在生死关头挣扎,便无心思量旁的了。”

  没有人心算计,没有利益交争,只有最单调的肉搏,最原始的杀戮,他精疲力竭躺在骸骨堆中时,甚至是畅快的。

  正说着,嫣梨已领着二人来到谷底一处山坡之下。她绞断一截指甲递去:“世君,前方灵气聚集处便有灵香花踪迹,奴家不能去了,二位取得神器,跟着这个指引即可离开夜岭。”

  晏闻遐正要伸手去接,却被苏倾河半道抢来。小姑娘如护食般拦着嫣梨,快速道:“知道了谢谢你快走不送江湖不见。”

  嫣·工具人·梨:==

  危机解除后,苏倾河得意洋洋把那半截指甲揣到怀里,抬头却见晏闻遐正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凤眼中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莫名一慌,匆忙解释道:“妖鬼最擅长迷惑人心,你离她远点,不要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给的东西你也不要碰。纯阳之体对她修炼有益,她就是馋你的身子……唔,反正妖鬼接近你大多都是馋你的身子,不要被她们骗了。”

  晏闻遐道:“那你呢?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吐息都扑在她的面门上。

  苏倾河一手还攀着他的胳膊,他一垂头,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夏衫传来,压低的声音连胸腔都在跟着共振。

  气氛太不对劲了。

  “我不是要解涅槃刺吗……”苏倾河想低头,却感到晏闻遐用另一只手慢慢托起她的后脑勺,青丝在他指间流动,发髻乱了,大蝴蝶银簪也晃悠悠歪向一边。

  紧接着,他缓缓启唇:“解涅槃刺用得着替我取剑?用得着舍血助我疗伤?用得着下阑江寻我?”

  苏倾河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大片大片的红云:“我我我取剑那不是别无选择吗……给血是因为毕竟我捅了你一刀……阑江你半死不活的,我没办法了……我们摘完花回去再说行不,我腿都打颤了……”

  她越说越结巴,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地方翻旧账啊!

  晏闻遐不自觉摩挲起她的长发,看着她慌乱的表情,越来越答非所问,自己的嘴角也不自主上扬起来。

  这种情绪太陌生了。

  明明周围并不安全,可他不愿去想那些凌乱如麻的往昔,亦不愿去想那些未卜难预的前途,只想听一会儿她的声音。

  她的心跳得那么快,是因为害怕,那他呢?为什么他的心也跳得那么快?

  这丫头不愿他接近那个女鬼,故意找理由让他抱,还攀他胳膊攀得那么紧,他竟没有丝毫不快,甚至……他是有点高兴的。

  不,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他总是高兴的。

  他不是没同女子交往过,不过以礼相待而已,从未体验过这种迫切想要亲近的感觉,态度一退再退,底线一降再降。

  她于他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苏倾河见他边玩她头发边傻笑,总觉得这狗东西是故意把自己骗到这个鬼地方耍弄来的,鼓着嘴一把推开他:“你不摘就我去!”

  她提起裙子往前才跑出两步,便听到一连串鬼哭狼嚎,吓得惊叫起来,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晏老五,你混蛋!”

  晏闻遐捻着指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那浑然是个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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