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强敌,与软肋
传感器检测到了来自地面的上升信号，这是一股异军突起的力量，但夹杂在对红日级进行围攻的机械大军当中，也只是数以十万从周围不断涌来的敌方增援的一部分，并不能为伊莱莎特别注意。
除了执行肃正协议这样的直接战斗任务，伊莱莎和其他心智体已经不再轻易将数据下载到人形的躯壳上。她如今身处于飞船的数据核心里，如同一位端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女皇，来自四方的讯息由连通设备的条条光纤传递到她手上，这艘飞船的状态，外面的敌情一条条在她眼前过滤。伊莱莎的演算速度能够在一毫秒间将周围全部的敌人都纳入眼中并逐一完备分析，但也因此，她也更加切身感受到了面前这个机械智能的实力，并在这场对抗中越发感受到压力。
但这并不是说红日级落在了下风，相反，一直以凌驾的姿态飞在地球上空的人联飞船从始至终一直维持在原地，如浪涛中的礁石。它切实像一位杀入机械恶魔中的大天使，是那位本土船员口中的天国大军，不断地对束缚于地表的机械军团释放如同审判的打击——在距离地面20多公里，超脱了纳米黑云，已经显现出臭氧层那一抹亮蓝的天际下，本该如画一样的美景里，却充斥着闪电和烈焰。
此时地球的蓝天之上，密密麻麻到处都飘着一种黑色的巨型方尖碑，它们取代了之前那些漂浮的蜘蛛战体，飞得更高也飞得更快，也更显狰狞。因为这些方尖碑是字面上的“拔地而起”的，在此之前它们一直半掩埋在机械城的地表下，重达万吨的身躯也随着电磁力腾空而起，并且其本身也在散发强烈的电磁场——这些东西上半身是黑色的金属外壳，而下面一半却都是电磁感应盘和红色的类蜂巢结构，大型的电场发射器分别布置在顶端和底部，正是从这些发射器里释放出的强大电场将这空气稀薄的平流层都造成了磁化，让机械的闪电能够继续施展到人联飞船上。
笔直的闪电几乎看不见弯曲，反倒像一束激光，而它也确实带来了雷暴的冲击和高温在船体表面炸响。古人类记载了这些方尖碑，这些东西正被叫做蜂巢，是机械大军的核心，也是它们战斗的要塞，强大的电弧发生器能够跨越几公里的距离将一个坦克排瞬间汽化，也能把军舰劈成两半！而方尖碑防御厚重，除了使用战术核武外，人类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导弹和高射炮在表面弹开，然后这些东西飞到他们头顶释放毁灭的火雨。
但那道电弧劈不开红日级的装甲，就算不止一道，哪怕是一百道也一样。这些方尖碑虽然大，但和太空船比也就像巨鲸身旁的游鲨一样，尽管舰船外表的抗热涂层已经被蒸发地差不多了，坑坑洼洼到处是惨烈的凹陷，可以一旦深入船体表面一米多处，便显现出了一层不透光的暗黑色光滑物质。轰击的闪电在其表面留不下丁点痕迹，也没有什么热量残留，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其他装甲上，雷电没有效果，而机械的激光同样孱弱，这就导致虽然身处围攻中但战舰巍然不动，并把自己遭受的十倍释放回去！
“滋~”
方尖碑下的红色蜂巢状结构上，还带着拔地带出的土石，但随着翻板结构咔咔地张开被挤落下去。舱板开启的刹那，一股热气从其中喷出，从里面窜出了一只机械乌贼！而汇集上蜂巢结构的上百个开口，一片盘旋的乌贼云便围绕着方尖碑周围飞行。它们吸收着方尖碑的电力，也依托着电场放出的磁力来维持自身的飞行。它们的脑瓜里跃动着一串串信号，哨兵瞄准了远方的飞船，黑云乌央乌央地冲上去！就像曾经扑到人类的坦克战舰上，挤满每一处空间然后从外面慢慢解剖，这么大一艘战舰，上面爬个一万只机器不是问题！
哨兵机器奋勇争先，它们在利用电场飞行的同时，其自身其实也会释放磁场，前面的拉扯住后面的，让扎堆的整体却拥有双层的加速度，导弹一样撞向红日！但，从飞船上立刻飞来了大量的火力，人联领先机器两代的x激光器切开抱团的乌贼真如砍断鱿鱼一样轻快，一次光刃切割就能摧毁数十只，黑云也被撕开，不过散的更开的乌贼机器更不容易被光刀斩切，红日级立刻调转“太阳风”质量投射炮，四联装零素机炮几乎是旋转了起来，以将细密的火力送入敌群。这一次伊莱莎特别更改了弹药为细碎的散弹，乌贼能抵挡重机枪，但它能抵挡第二宇宙速度以上的金属钉吗？
大片的乌贼被扫荡，然后煤灰似的飘扬落地。近防炮一路打到了方尖碑上，它们把那些发亮的电磁盘子粉碎，让方尖碑失去承载能力自己飘下去，但伊莱莎尤嫌太慢，红日级的主炮副炮调转方向，皓日之锤与重炮齐射，这些从地面起飞的数百台漂浮要塞被撕裂，被贯穿，巨大的躯体还来不及落地就在天空殉爆——现在，伊莱莎终于有一点时间关心更重要的事了。
“数据链接已建立。”
伊莱莎将大量储存在船上的数据接入一条单线，这些数据当中显现出了许多人类的面容，那些全都是肃正机关获取的人脑扫描，是制作独立战斗机械单元死神军的数据刻印。尽管我们不能通过扫描人的大脑直接弄出人的意识，但就和母体里的诸多行为程序一样，这些便是人联的“心智体”，而伊莱莎是通过红日级这艘船与下界的母体系统建立连接，将这些数据送到自己老师那里去。
“老师，我已经将您的支援送到了。”
下一瞬间，李悳的声音传来：“我这边的进度即将进入最后阶段，外面，你能应付吗？”
几乎没有犹豫的，伊莱莎立刻回答：“能！”
接着，就像表达不完全因而急着证明一样，她补充上：“本地智能无法对我造成威胁，在击退他的攻击后，他必须直面我，而我也将完成您的托付。”
谈话没有更多，伊莱莎没有心虚而李悳也没有多问，回到现实，警告的信息告诉自己，刚刚清理掉的天空又变得热闹了。
这样程度的激烈战斗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被记录的大小击毁目标已经超过了五位数，如果算上重量，这可能是人联飞船无法企及的一个数字。但攻击依然无穷无尽，即便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堆的蚊子，但字面上的无穷无尽依然让年幼的ai大受震撼——肃正统御并非没有考虑过直接对地面的机械城进行轰炸以阻止这些攻击，但其实不仅是脚下的地块，可以观察到的信息显示，这一整个星球都已经被激活。这颗星球上接近无数的机械城，包括很多过去没有观测到的，停电以和大地一起陷入黑暗和冰封的那些古老机械城也一起有了反应，如果不是云层的遮掩，应该可以看到大地上亮起的一圈圈环形光带，显现出比人类文明黄金时代更加璀璨的夜景。但正是这无法计数的觉醒机械城，以及从它们那上升起的无数“援军”，伊莱莎感觉自己是在和这颗星球本身作战，无论击毁多少，或者毁灭一座机械城也阻止不了每隔五分钟，就面对一倍数量增加的敌人。
原来，ai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吗？以纯粹的数量，也能碾平质量的差距？
不仅是数量的增加，随着才摧毁一百座方尖碑，红日级就立刻遭到了一批远程导弹的打击。伊莱莎轻易地拦截了这些导弹，但它们释放的核火球让年轻ai将警戒提高了一倍——就算红日级是肃正版本的耀星级，也不代表它被设计出来抵御太阳在自己身上绽放！
而且就和意料中一样，更多的导弹出现了，有从轨道上下落的弹道导弹，也有从起飞的机械战体当中发射的巡航导弹。带着对核弹的担忧伊莱莎优先将近防火力去对付这些弹头，但结果只是招来更多的弹头，并且很多弹头在被命中后只是单纯汽化——这代表这些弹头很可能只是一块来诱骗自己火力的金属，可是在开火之前伊莱莎自己也无法识别！
而就在她分配更多的计算力，编写新的防空算法以提高拦截的效率时，不管她怎么做，都留出了更多的空间让敌人向红日级近身。乌贼们从没有离飞船这么近，在付出了成千上万的代价后，无畏的炮灰第一次触碰到了红日级的本体——并一头撞死在突然显形的质量屏障上，因为自身的速度撞了个粉碎。
质量屏障，面对注定无法拦截的能量它几乎未能显现作用，但想要近身的乌贼们却爬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被阻隔在船体外几米的位置。这些能量玻璃是红日最后的一层防线，因为在撞死了几百只乌贼后，这些机械立刻学习到了这一特性，开始围绕着飞船盘旋而成一朵黑云。
真的是黑云，它们以此来阻挡红日级武器的射界，与传感器的观察，尽管近防火力就像雨刷一样不断把能量玻璃上的“脏东西”刷下去，但这些机械根本杀之不尽。并且在这样的僵持没一会，传感器上侦测到了许多此前从未见过的新式机械战体——是崭新的，金属还透着光泽的新兵器，大概是发现电弧发生器没有作用，所以这些战体上装备了更大型的激光发生器，并且瞄准飞船尾部的引擎进行照射。
而且，与最开始的那些原始红外激光器不同，侦测到了穿透力更强的紫外波长激光，还有与人联类似的x波段激光，这代表在极短的时间里，机械智能就从自己这里学习到了新东西，这给伊蕾娜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似乎整个星球已经动员了起来，要将自己赶出去...隐约间，伊莱莎懵懂中有一种感受，为老师清理烦人的归一教，根本只是打扫垃圾一样的轻活，直到今天，年幼的ai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战争——或者，作为一个智能生命，这才是真正拥有的力量。
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数量，却如臂指使。观察，研究，汇集每一条情报，然后归纳，研究，改进，发开新的应对战术和装备，这些她不是不懂，曾经作为铁血主脑的自己也运用相同的手段，只是和这个对手相比如此幼稚。对手是动态变化的，自己却只是驾驶着一艘老师的船，此消，彼长
“我算什么...没有老师，我又能做些什么？”
这艘船会坠毁吗？就像曾经的那次一样，为什么自己会犯同样的错误——数据核心出现一丝紊乱，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大量的思绪切实地阻碍了正常的运算，这代表思考的方向走向了岔路，ai的心智正变得极不稳定！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拿捏住对手。”她重复着，这是李悳告诉过她的话，她希望以此来寻找到办法，并安抚焦躁的内心，“对方的目的，需求，这个智能在短时间行动变得即为激烈，有什么东西促使它发生了变化...是什么？”
忽的，伊莱莎灵光一现，一条被过滤的信息重回她的数据核心。
“是那些人类，他们没跑，反而向我过来了？”
伊莱莎有些愣住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狮子看到羊主动朝自己跑过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口——但伊莱莎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立刻传输指令：“十二号武器组，瞄准正下方，火控分配，以目标周围半径为范围。”
尼布甲尼撒号浮空船上，墨菲斯握紧操纵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不眨眼，无论是船体传来的震荡，还是上升速度的下降他都绝不理会，只有天空的那道光影值得他在意，尽管，他还在问自己。
“我做对了吗？”
头一次，墨菲斯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无数光点倾泻而下，向着自己，向着这艘船。
光雨冲刷而下，数百只乌贼尽数毁灭。只是精确的弹雨还轰杀了浮空船表面攀附的敌人，也连带摧毁了船只的电磁悬浮盘，这导致上升力道失去，尼布甲尼撒号开始向下坠落——
只是，就在船员们的内心被绝望彻底吞噬前，飞船忽的一下，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然后，速度不减地继续向上飞去！
“五号甲板，启动重力牵引索，将目标物收纳至机库，武器组保持掩护。”
伊莱莎下达了最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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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地球的蓝天之上，密密麻麻到处都飘着一种黑色的巨型方尖碑，它们取代了之前那些漂浮的蜘蛛战体，飞得更高也飞得更快，也更显狰狞。因为这些方尖碑是字面上的“拔地而起”的，在此之前它们一直半掩埋在机械城的地表下，重达万吨的身躯也随着电磁力腾空而起，并且其本身也在散发强烈的电磁场——这些东西上半身是黑色的金属外壳，而下面一半却都是电磁感应盘和红色的类蜂巢结构，大型的电场发射器分别布置在顶端和底部，正是从这些发射器里释放出的强大电场将这空气稀薄的平流层都造成了磁化，让机械的闪电能够继续施展到人联飞船上。
笔直的闪电几乎看不见弯曲，反倒像一束激光，而它也确实带来了雷暴的冲击和高温在船体表面炸响。古人类记载了这些方尖碑，这些东西正被叫做蜂巢，是机械大军的核心，也是它们战斗的要塞，强大的电弧发生器能够跨越几公里的距离将一个坦克排瞬间汽化，也能把军舰劈成两半！而方尖碑防御厚重，除了使用战术核武外，人类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导弹和高射炮在表面弹开，然后这些东西飞到他们头顶释放毁灭的火雨。
但那道电弧劈不开红日级的装甲，就算不止一道，哪怕是一百道也一样。这些方尖碑虽然大，但和太空船比也就像巨鲸身旁的游鲨一样，尽管舰船外表的抗热涂层已经被蒸发地差不多了，坑坑洼洼到处是惨烈的凹陷，可以一旦深入船体表面一米多处，便显现出了一层不透光的暗黑色光滑物质。轰击的闪电在其表面留不下丁点痕迹，也没有什么热量残留，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其他装甲上，雷电没有效果，而机械的激光同样孱弱，这就导致虽然身处围攻中但战舰巍然不动，并把自己遭受的十倍释放回去！
“滋~”
方尖碑下的红色蜂巢状结构上，还带着拔地带出的土石，但随着翻板结构咔咔地张开被挤落下去。舱板开启的刹那，一股热气从其中喷出，从里面窜出了一只机械乌贼！而汇集上蜂巢结构的上百个开口，一片盘旋的乌贼云便围绕着方尖碑周围飞行。它们吸收着方尖碑的电力，也依托着电场放出的磁力来维持自身的飞行。它们的脑瓜里跃动着一串串信号，哨兵瞄准了远方的飞船，黑云乌央乌央地冲上去！就像曾经扑到人类的坦克战舰上，挤满每一处空间然后从外面慢慢解剖，这么大一艘战舰，上面爬个一万只机器不是问题！
哨兵机器奋勇争先，它们在利用电场飞行的同时，其自身其实也会释放磁场，前面的拉扯住后面的，让扎堆的整体却拥有双层的加速度，导弹一样撞向红日！但，从飞船上立刻飞来了大量的火力，人联领先机器两代的x激光器切开抱团的乌贼真如砍断鱿鱼一样轻快，一次光刃切割就能摧毁数十只，黑云也被撕开，不过散的更开的乌贼机器更不容易被光刀斩切，红日级立刻调转“太阳风”质量投射炮，四联装零素机炮几乎是旋转了起来，以将细密的火力送入敌群。这一次伊莱莎特别更改了弹药为细碎的散弹，乌贼能抵挡重机枪，但它能抵挡第二宇宙速度以上的金属钉吗？
大片的乌贼被扫荡，然后煤灰似的飘扬落地。近防炮一路打到了方尖碑上，它们把那些发亮的电磁盘子粉碎，让方尖碑失去承载能力自己飘下去，但伊莱莎尤嫌太慢，红日级的主炮副炮调转方向，皓日之锤与重炮齐射，这些从地面起飞的数百台漂浮要塞被撕裂，被贯穿，巨大的躯体还来不及落地就在天空殉爆——现在，伊莱莎终于有一点时间关心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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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已经将您的支援送到了。”
下一瞬间，李悳的声音传来：“我这边的进度即将进入最后阶段，外面，你能应付吗？”
几乎没有犹豫的，伊莱莎立刻回答：“能！”
接着，就像表达不完全因而急着证明一样，她补充上：“本地智能无法对我造成威胁，在击退他的攻击后，他必须直面我，而我也将完成您的托付。”
谈话没有更多，伊莱莎没有心虚而李悳也没有多问，回到现实，警告的信息告诉自己，刚刚清理掉的天空又变得热闹了。
这样程度的激烈战斗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被记录的大小击毁目标已经超过了五位数，如果算上重量，这可能是人联飞船无法企及的一个数字。但攻击依然无穷无尽，即便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堆的蚊子，但字面上的无穷无尽依然让年幼的ai大受震撼——肃正统御并非没有考虑过直接对地面的机械城进行轰炸以阻止这些攻击，但其实不仅是脚下的地块，可以观察到的信息显示，这一整个星球都已经被激活。这颗星球上接近无数的机械城，包括很多过去没有观测到的，停电以和大地一起陷入黑暗和冰封的那些古老机械城也一起有了反应，如果不是云层的遮掩，应该可以看到大地上亮起的一圈圈环形光带，显现出比人类文明黄金时代更加璀璨的夜景。但正是这无法计数的觉醒机械城，以及从它们那上升起的无数“援军”，伊莱莎感觉自己是在和这颗星球本身作战，无论击毁多少，或者毁灭一座机械城也阻止不了每隔五分钟，就面对一倍数量增加的敌人。
原来，ai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吗？以纯粹的数量，也能碾平质量的差距？
不仅是数量的增加，随着才摧毁一百座方尖碑，红日级就立刻遭到了一批远程导弹的打击。伊莱莎轻易地拦截了这些导弹，但它们释放的核火球让年轻ai将警戒提高了一倍——就算红日级是肃正版本的耀星级，也不代表它被设计出来抵御太阳在自己身上绽放！
而且就和意料中一样，更多的导弹出现了，有从轨道上下落的弹道导弹，也有从起飞的机械战体当中发射的巡航导弹。带着对核弹的担忧伊莱莎优先将近防火力去对付这些弹头，但结果只是招来更多的弹头，并且很多弹头在被命中后只是单纯汽化——这代表这些弹头很可能只是一块来诱骗自己火力的金属，可是在开火之前伊莱莎自己也无法识别！
而就在她分配更多的计算力，编写新的防空算法以提高拦截的效率时，不管她怎么做，都留出了更多的空间让敌人向红日级近身。乌贼们从没有离飞船这么近，在付出了成千上万的代价后，无畏的炮灰第一次触碰到了红日级的本体——并一头撞死在突然显形的质量屏障上，因为自身的速度撞了个粉碎。
质量屏障，面对注定无法拦截的能量它几乎未能显现作用，但想要近身的乌贼们却爬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被阻隔在船体外几米的位置。这些能量玻璃是红日最后的一层防线，因为在撞死了几百只乌贼后，这些机械立刻学习到了这一特性，开始围绕着飞船盘旋而成一朵黑云。
真的是黑云，它们以此来阻挡红日级武器的射界，与传感器的观察，尽管近防火力就像雨刷一样不断把能量玻璃上的“脏东西”刷下去，但这些机械根本杀之不尽。并且在这样的僵持没一会，传感器上侦测到了许多此前从未见过的新式机械战体——是崭新的，金属还透着光泽的新兵器，大概是发现电弧发生器没有作用，所以这些战体上装备了更大型的激光发生器，并且瞄准飞船尾部的引擎进行照射。
而且，与最开始的那些原始红外激光器不同，侦测到了穿透力更强的紫外波长激光，还有与人联类似的x波段激光，这代表在极短的时间里，机械智能就从自己这里学习到了新东西，这给伊蕾娜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似乎整个星球已经动员了起来，要将自己赶出去...隐约间，伊莱莎懵懂中有一种感受，为老师清理烦人的归一教，根本只是打扫垃圾一样的轻活，直到今天，年幼的ai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战争——或者，作为一个智能生命，这才是真正拥有的力量。
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数量，却如臂指使。观察，研究，汇集每一条情报，然后归纳，研究，改进，发开新的应对战术和装备，这些她不是不懂，曾经作为铁血主脑的自己也运用相同的手段，只是和这个对手相比如此幼稚。对手是动态变化的，自己却只是驾驶着一艘老师的船，此消，彼长
“我算什么...没有老师，我又能做些什么？”
这艘船会坠毁吗？就像曾经的那次一样，为什么自己会犯同样的错误——数据核心出现一丝紊乱，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大量的思绪切实地阻碍了正常的运算，这代表思考的方向走向了岔路，ai的心智正变得极不稳定！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拿捏住对手。”她重复着，这是李悳告诉过她的话，她希望以此来寻找到办法，并安抚焦躁的内心，“对方的目的，需求，这个智能在短时间行动变得即为激烈，有什么东西促使它发生了变化...是什么？”
忽的，伊莱莎灵光一现，一条被过滤的信息重回她的数据核心。
“是那些人类，他们没跑，反而向我过来了？”
伊莱莎有些愣住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狮子看到羊主动朝自己跑过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口——但伊莱莎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立刻传输指令：“十二号武器组，瞄准正下方，火控分配，以目标周围半径为范围。”
尼布甲尼撒号浮空船上，墨菲斯握紧操纵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不眨眼，无论是船体传来的震荡，还是上升速度的下降他都绝不理会，只有天空的那道光影值得他在意，尽管，他还在问自己。
“我做对了吗？”
头一次，墨菲斯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无数光点倾泻而下，向着自己，向着这艘船。
光雨冲刷而下，数百只乌贼尽数毁灭。只是精确的弹雨还轰杀了浮空船表面攀附的敌人，也连带摧毁了船只的电磁悬浮盘，这导致上升力道失去，尼布甲尼撒号开始向下坠落——
只是，就在船员们的内心被绝望彻底吞噬前，飞船忽的一下，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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